只是她听着听着,忽然觉出是哪里不对了。
“你……难道从前是看得见的吗?”她脸上写满诧异,斟酌着问。
她前些时候,派手下的人去查顾千山,记得很清楚,他们说,他十五岁那年拜入师门的时候,就是双眼全盲的,只是再往前的事就查不到了,或许是流落街头的小瞎子也没一定。
但是,假如是生来眼盲的人,他不可能知道水红菱是胭脂的颜色,先前听她问的时候,也不可能立时猜到,她说的是汤里白色的,像腰果仁一样的东西。
那他分明,是后天才致盲的。
那会是什么原因?
顾千山被问到这样的话题,脸上却没有半分不虞,甚至连停顿也没有,好像她问的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家常话。
“是,但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微微带笑,“是在我入青云观之前。”
“你……”
秦舒窈迟疑着,不知该怎么说。
顾千山的眼睛好看,她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就忍不住在想,这样漂亮的一双眼睛竟然瞎了,多可惜。
因为他在她面前不蒙白绫,她仔细瞧过,他的眼睛完好得很,没有半点伤痕,除了眼神终究与别人不一样,空洞黯淡一些,其余几乎与常人无异。
她一直在心里隐隐好奇,他究竟是怎么盲的,是不是全无医治的办法。
但她此刻想问,却终究开不了口。
只是顾千山却好像读懂了她内心所想一样,平静地自顾自说了下去:“我十五岁那年,家里出了些变故,我喝错了药,弄伤了眼睛,家人放心不下,托人将我送到青云观拜师学道,也算是有个安身之所。”
好奇怪。
秦舒窈在心里嘀咕,这是什么人家,儿子瞎了眼睛,不能留在家里看顾着,反而要狠心送到山上去当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