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窈狠狠咬了一下舌头,在内心里默默抽了自己一巴掌。
“孤是说, 你的寝衣弄脏了,孤负责帮你换衣服。”她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顾千山微微低头,似乎纠结了片刻,缓缓放下了虚掩着衣襟的手,以一种安然听话的姿态,在她面前一动不动。
秦舒窈心说,这人倒是挺好安排,轻轻伸手半抱起他,另一手开始解他的衣纽。
这人竟然还挺配合,用手臂支起身子,试图减轻她的负担,只是身子虚弱得厉害,十分勉强,刚半坐起来就又开始咳嗽,眉心蹙起,好看而分外脆弱。
秦舒窈终究看不得他这副样子,手在他身上轻拍了拍,将他身子向自己身上揽了揽,想说话,却到底没有说出口。
她现在的所作所为,简直就像是在峭壁上走钢丝,稍一不小心就要过界,落到善心大发的境地里去。
这不行,她的恶人人设还不能倒塌。
她沉默着,尽量手不抖地一路解开他的纽扣,在他衣襟散开的那一刻,心却还是忍不住跳了一跳。
她一直都知道,顾千山生得很白,平日装得云淡风轻的,其实容易害羞得很,一害羞就脸红,藏都藏不住。但是却没想到,此刻他从脖颈到胸前,都红成一片,像白玉浸在了霞光里一样,暖融融的,让人不由耳热眼跳。
秦舒窈的脸皮也有些绷不住,一低头就要装作什么都看不见,尽快将手上的事完成了事。
但转念一想,这人又看不见她,不论她怎么样,总之不会丢脸。
这样一想,底气忽然就足了许多,大着胆子一抬头,心顿时又砰砰乱跳。
顾千山被她半抱着,安安分分,毫不挣扎,只是微抿着的唇角暴露了一丝紧张,衣襟被她解开,露出一片玉雪肌肤,此刻与脸上的红意一脉相承,一缕墨发从鬓边落下,垂在脸旁,勾得人心疯狂撩动。
就好像……去他的,就好像任人做什么都可以的样子。
秦舒窈忽地咽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