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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将这些郎中留住在府上, 据说医治的却不是她那病得不成样子的驸马,而是聚在一处研究小儿惊厥高热的方子, 送进宫去给御医过目试验, 诊治那自出生后就病恹恹的小皇子。

自然,整个皇家在震惊之余,对她此举都感动非常, 不说皇上皇后欣慰落泪,单是老太后,就成日跪在佛堂里,一边替自家皇孙祈福, 一边感激佛祖垂怜,让她这女儿终于转了心性,她入土前竟还能看到这一天。

而民间对此就是另一番想头了。

这长公主从前骄横跋扈,心狠手辣,不论是对自家皇亲还是对黎民百姓,都没有过半分善心,将那算卦的顾先生聘为驸马后,不出两月,就把人折磨得疾病缠身,气息奄奄。

而如今,她忽然转过念头来,一夜之间对皇家谄媚至极,恨不得搜罗天下名医,都送去替小皇子治病,而对自家驸马却不闻不问,不过薄施汤药,看不见半分焦急在意,好像只等着他送命一般。

人人都说,她怕是终于回过味儿来了,对小皇子尽心尽力,不过是为了皇室念她的恩情,往后能长久地享受荣华富贵。

但能转头对枕边人凉薄至此,更显得此女心狠非常,令人唾弃。

假如人的唾沫能变成刀子的话,秦舒窈也不知道背地里让人千刀万剐了多少次。

可她却像没事人似的,每天在府里除了陪着顾千山,就是召桃夭交代事情,或者面见那些郎中里医术精湛的,每一天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过得相当充实。

桃夭看着她的时候,时常替她感到有些委屈,同时又不解。

她是所有人里,知道内情最多的那一个,她知道长公主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对驸马有多在意,长公主双眼通红命她去请御医的时候,日夜亲自照顾驸马的时候,脸上装作冷淡实则事事体贴入微的时候,丝毫作不得假。

但是近来,她越来越不明白,长公主吩咐她去做的那些事情究竟都是为了什么了。

或许是她愚笨,她总觉得长公主心里想的事,她半分也猜不透。

“那个巫女瑶光,还没找到吗?”秦舒窈坐在书房的桌子后面,脸色平静,不见如何恼怒。

桃夭低声答:“是,请长公主恕罪,咱们的人已经往各州各郡去找了,能动用的人都用上了,但眼下还是没有音信。”

“好,那就继续找,万一找到了,立刻带回来见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