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 她向巫蛊许愿,想要回家,巫蛊的确满足了她的愿望,再怎样荒诞离奇的情景, 都不足为怪了,这大梁朝就是奔着迅速灭亡去的。
这不是羽林卫的错,是她的错。
“别哭了。”她一把按住桃夭的肩,“去召集所有侍女,清点府里的物资,计算还能支撑几天,按照计划使用。”
又面向老管事,“让杂役家丁去清点府中能用作武器的东西,用砖石一类将各个门口堵死,派身手好的沿着院墙排班巡逻,严防有人进来。”
二人慌慌张张,连忙去办了。
秦舒窈独自站在原地,出了一会儿神。
外面的奔逃喧闹声由远及近,像海浪一样,这会儿离得近一些了,她能听见甲胄和兵戈相碰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响亮。
战败之民,便如蝼蚁。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要是只有她自己,她一定远远地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当什么长公主了,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就是最实在的。
可是现在,她有人得护着。
她在院子外站了一会儿,又折返回去,重新走回房中。
房里的灯油没有添过,灯火比先前要暗了一些,影影绰绰的,映得屋子半明半暗,床上躺着的人安安静静,单薄得像要淹没在被褥中一样,乍一看上去,会疑心他究竟还有没有在呼吸。
她坐到床边,轻轻摸了摸他的脸。
“外面出什么事了?”他低声问。
也对,外面那么大的响动,他的耳力又好,一定是听见了。
秦舒窈想了想,终究是没有瞒他,心平气和道:“城破了,敌军已经进了城,正在街上,所以可能有点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