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真不知怎的叹了口气,对郑泉年道:“此处说话不便,不如你来我家里坐一坐罢。”郑泉年看了看江陵,点点头:“行。”一笑:“今日早上他们来我家,正约好了过几日一起去你家呢。” 夏言真不由看了江陵一眼,这一眼看得江陵心中一酸。
此时天色已近暮,天上又飘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遮天蔽地,加上暮色昏暗,竟连一丈开外都看不甚清,几人都是因为时间紧迫骑了马来,便连一个照明的灯笼都没有,夏言真皱了皱眉,想要转身,却又实在不愿。
正在此时,一辆极宽大的马车从侧门驶了出来,停在大门前的路当中,赶车的仆人仰头道:“二老爷,老太太说夜来风雪大,令我驾车送您回府。”
马车虽大,却也坐不下六个人,幸好马车上挂着有三四个水晶灯,除了郑泉年、夏言真、江陵上了马车之外,其余人都自骑上了马,跟着马车慢慢地往夏言真的家而去。孙恒达手臂折断,本来应当进马车,他却执意和四明同乘一匹马,江陵知他怕尴尬,便也由得他了。
车厢里放了炭盆,比之车外可是暖和多了,夏言真把炭盆移到江陵身前,对郑泉年说道:“你去了湖广?”
郑泉年点了点头:“原来你们已经知道了。”
夏言真不置可否,又问道:“可见到了景王?”
郑泉年摇了摇头:“不曾。——不要再问了,我不会再回答你,否则我可就麻烦了。”
夏言真便不再问,过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我在湖广德安住过一年多。”
郑泉年霍然抬头:“你说什么?”
夏言真笑了一笑:“也没什么,我在景王府里当过一阵子幕僚。你知道景王与我年轻时便认识,我去了德安,巧遇了他,他请我去他王府里帮忙,正好我也没事干,便去赚点路费。”
郑泉年盯着他,缓缓地问道:“可是你现在却入了裕王府。裕王可知道你在景王府里当过差?”
夏言真又笑了一笑:“你放心,我一早便和裕王说过了,裕王宽厚,并不计较。”
郑泉年呆了半晌,叹了口气:“我真的是没有办法理解你的做法。也许只有江宣才能明白你。”
夏言真面色不变,只是眸光暗了一暗,转头看向江陵,见她凝神听着,不禁一叹,温声解释道:“裕王是当今皇上的第三子,景王是第四子,但是只比裕王小一个月而已。当今皇上只有这两个儿子。”
江陵在民间也听过不少传闻,她瞬间明白了当中的含义,不禁惊讶地望着夏言真,夏言真摸了摸她的头顶,皱了皱眉:“你以为我是去探景王根底,以向裕王投诚?不是你想的这样,我不需要这么做。”他想了一想,索性便直接说道:“我对江家的事心存疑惑,每一处都去求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