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笑了笑:“听闻你适才言谈,果然是个很聪明的姑娘,猜测的也好,推算的也好,都很有道理,也很合事实。不过……”
“我不会把另几伙人的名字告诉你,也不会杀卢舅爷,但是我一定要得到你江家所有的东西。所以你不说不要紧,我先关着你,再把你的亲人……,啊不对,你已经全家皆亡没有亲人啦,抓不到他们啦。” 景王脸上露出可惜的神色,却带着得意洋洋的笑容:“可是你这些年有不少朋友至交罢?听闻商户人家极是重利,也不知道讲不讲义气,我记得江宣是蛮讲的。这么着吧,我一个一个地抓了来,在你面前慢慢杀掉,咱们再试试看你会不会说吧!”
江陵脸色大变,后退一步,忍不住脱口而出:“皇上知道我是江宣的女儿!”
景王再度哈哈大笑:“皇上,父皇,哈哈哈哈。你以为我父皇会喜爱江宣到爱屋及乌?江宣原本不是皇商你可知道?你家那些富可敌国的财产,若不是我父皇伸手,根本不必入那内库。那可是先帝明旨归江家所有的,无论多少,都归江家,谁也不能沾手!任何人!”他戏谑地看着江陵:“你看,你甚么也不知道,还以为江家做得皇商那是天大恩赏,还以为皇上喜爱江宣是因为江宣可爱?不对,江宣对父皇来说的确可爱,聪明机智一下子就知道父皇的意思,才五岁就告诉他父亲,要自动献金于皇帝内库。多么善解人意的可爱啊,这一入内库,从此便是皇商,赚取的银钱便源源不断流进内库啦。”
“你为何不学你父亲也聪明机智一次呢?献金于我,再保数十年荣宠富贵?”景王志得意满地看着江陵。
江陵再也没有想到景王说出了这一番话来,她受到了太大的冲击,呆在当场,半晌做声不得。江宣五岁主动献金于嘉靖帝?江家富可敌国?先帝明旨江家可拥有所有财富任何人不得沾手?她的脑子急速转动,却因为信息太少又太大,一时无法理得清楚。
景王微笑着看着江陵。
不,江陵看着景王微笑的脸,一下子清醒过来,纠结这些无济于事,现在重要的是如何脱出目前的困局。
她镇定下来,抬头看向景王:“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藩王,既然知道我掌控了江家所有财产,自然知道我可以有多少人手,我的朋友至交并不多,但是他们身手都很不错,这对王爷来说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因为据我所知,景王爷你被逐出京城,人手也被皇上削减许多,派出去抓我的已经是顶尖高手了,若是想再去抓我的朋友……你可知晓,他们的身手都远胜过我?而且,指挥使朱大人说过,此后我若有事,锦衣卫会护我。”
景王怔住。他没有想到江陵这么快便冷静下来,并且把他目前的情况说得清清楚楚。
他若是人手充足,十年前就不会只留了一个人跟踪江陵,结果那人竟然意外被倭寇们聚众杀死,导致丢失了江陵的行踪,而后全然不知江陵如何掌控的江家权力和财富。
父皇对藩王的警惕,不,父皇的聪慧,和对儿子的掌控,是他极为清楚的。便在去年年尾今年年初,还派了钦天监的人和工部的人来了德安府,且在周边都走了一遭,他还不能招待他们,更不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心下极是不安。
所以他抓江陵只敢偷偷地抓,抓进了王府也还要避人耳目。若是江陵没有在朱希孝面前露过面也就罢了,可是如今他只能如此。
裕王在京城本就占了上风,徐阶那老贼是支持裕王的;而严嵩已死,他在朝堂上的依仗却少了大半,好在宫中还有母妃,可是他也不能不再小心。
他神色不定地看着江陵,江陵镇静地看着他:“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江家是被逼做了皇商,那么的确与你合作也无不可。前提是你当真没有参与江家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