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林目光一闪,略微侧身,手在桌案上一搁:“哪个旁支?”
甄真抬眸,与他四目相对:“廊坊甄氏一系,我排行第九,年纪最小。”
张学林看着她道:“当年甄家谋反,株连九族,女眷就算不被斩首,也只能沦为奴隶,你是怎么幸免于难的?我又凭什么相信你是甄如?”
他语气平缓,吐出的每个字却都像针一般直直扎过来,令她不自觉地呼吸发紧。
“当年事发,所有女眷被杀的杀,被流放的流放,还有一些被充去了教坊司,”甄真道,“奴婢当时年级尚幼,被母亲保护,和府中的家生子掉了包,这才能够逃过一劫。”
张学林:“是么,那我问你,那个家生子的母亲姓甚名谁,如今何处?”
甄真垂头:“她名为红柒,是奴婢主母的贴身婢女,至于她如今何处,奴婢——无从得知。”
“好一个无从得知,”张学林淡淡道,“听起来倒真是天衣无缝。”
甄真伏首:“奴婢不敢欺瞒大人。”
张学林的目光从她发顶轻轻掠过,嘴角一动:“若你是廊坊甄氏之女,又怎么会认识汾阳候?”
甄真心下一跳,吁了口气道:“年节时有幸见过,当年汾阳候常常与甄家来往。”
张学林并不说话。
甄真看不到他神色,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额头上也已经冒出了冷汗。
她蓦然抬头,却惊见张学林捂着心口下处,脸色惨白,似乎痛苦难当。
“大人!”甄真飞快从地上起来,上前去扶住他,“这是……”
张学林摇头,欲伸手挥开她,下一刻却突然剧痛袭来,猝然跌坐下去。
甄真目光一变,当即明白过来:“是上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