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推着车的身影,没有骑车时的结实后背,没有那张痞里痞气的脸。
而一天一通的电话,相较于无时无刻不在环绕的熟悉感,未免显得太不足了。
他们像是根植于彼此,才能从对方身上汲取安全感的生物,相互间付出和汲取趋于平衡,才不会让任何一方枯萎。
“喂?”
“在呢。”路识卿的声音唤回了陈放的思绪。
“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半天没出声。”路识卿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没事。”陈放顿了顿,“我之前攒了点钱,再攒一点可以去买个手机,就不会联系不上了,怎么样?”
“别别别。”路识卿说得很急,“那个……手机也不是必需品,你打工那么累,别浪费钱了。”
陈放正想说话,小卖铺的老板在他小臂上拍了一下,有些不满地说:“诶,我这都准备关门了,你别打太久差不多得了啊,又不买东西,谁赚你这点电话费……”
“你那边怎么了?好吵。”路识卿说。
“不好意思,我马上。”陈放捂住话筒又松开,接着对路识卿说:“小卖铺要关店了,我得挂掉了。”
“也是,太晚了。”路识卿语气里的遗憾藏不住,还是叮嘱道:“挂掉之后别在外面耽搁,马上回家。”
“嗯,我知道。”陈放轻轻回应,笑着说:“晚安。”
“晚安,男朋友。”
路识卿的最后一个音节刚落下,电话就被小卖铺老板强制挂断,陈放又向老板道了歉,付了话费才离开。
外面光很昏暗,风也冷,陈放手向衣兜里掖了掖,低头把半张脸埋进衣领里,一阶阶踩上颤颤巍巍的露天老楼梯。走到家门口,铁门依旧紧锁,灰蒙蒙的窗玻璃反常地敞开一半,把冷空气一股股灌进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