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识卿跑到台阶上,觉得视线被滴进眼睛里的雨水模糊,让他看不清陈放看着他时眼里的光,匆匆用手抹了把眼睛。
还是未能如愿。
陈放低着头,没有看他。
“啊,对了放哥。”路识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把手上的水在同样浸湿的衣襟上擦了擦,去捉陈放的手,另一只手摸到裤兜里去找那个小布袋,“我有礼物,一直等着当面给你。”
其实礼物什么时候送都可以,可路识卿此时此刻偏偏急着要让陈放戴上,好像把这枚小小的戒指圈套上他的手指,就能把人圈住不走了一样。
口袋湿透了,有点发涩,路识卿找得慢,刚用手指牵住布袋封口的绳,还没来得及拽出来,另一只手却虚虚悬在半空,怅然若失。
陈放甩开他的手,嘴唇微微张开,过了许久才发出声音:“我不要了。”
“……没事。”路识卿笑了笑,把悬在半空的手收回身侧,在湿漉漉的裤子上蹭了蹭,“不喜欢还有别的,我答应给你带的特产都买回来了,放在寝室,你跟我回……”
“我都不要了。”陈放打断他的话。
准备的东西都被拒绝,路识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很久才又想起陈放可能会喜欢的东西:“……那我呢?”
陈放睫毛慌乱地抖动几下,咬着嘴唇,像是怕答案一不小心冲破阻碍逃出来似的,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路识卿脸上强撑的笑容很快冷却,湿透的衣服好像结了冰,尖锐地刺痛皮肤和心脏。
疼痛让他清醒过来,没办法再装作迟钝的样子,没办法继续把陈放消失的几十天当作不存在一样,没办法再把有了缺口的时间拼接起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好像缺失了一半的时间和记忆,被陈放藏起来了。
“你去哪儿了?”
“一个oga,多的是能去的地方。”
又是这句话。路识卿在陈放他妈那里听过一模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