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陈放猛地起身,站得很远,似乎只有躲开路识卿才能恢复思考能力一般,愣怔一瞬间后立刻去拿来纸巾。
路识卿的外套沾湿了大片, 被脱下来拎在手里,贴身的衬衫溅上了几处汤水,手背也被烫得有些发红。
“卫生间,在那儿。”陈放指了指角落里的小门,接过路识卿手里的外套,方便他去处理自己的手和看上去价格不菲的衬衫。
“没事。”路识卿把手上的液体用纸巾擦掉,转身走进卫生间。
半开着的门里传来冲水的声音。
陈放小心翼翼地展开路识卿的外套,简单擦拭一遍,又用纸巾一点点抿着洇湿的水渍。
贴身穿着的衣物难免沾染气息,一股松枝香味逐渐弥散出来,很轻很淡,是陈放很熟悉的味道。四年前的他有时会在路识卿身上闻到这种味道,在他们拥抱、接吻或做爱的时候。
那时路识卿总说自己是个beta,这种好闻的味道只是不知名的香薰精油。
而在暴雨如注的夜晚,派出所门口,当混着潮湿的松枝香如同当时的路识卿一样,浓烈、暴怒而绝望地从腺体中满溢出来时,他的腺体被迫承受着alha信息素强制的压迫,疼到整个人几乎发抖。
可他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很委屈。
他明明并不讨厌那股松枝香,甚至渴望能够再次投入带有松枝气味的怀抱中大哭一场。
可他只能走进雨里,无法回头。
怎么回头啊。
他腺体上的伤口,手腕处的伤疤,以及破碎不堪的生活,都不该是路识卿来替他修补的。
陈放拿着手里路识卿的外套,低头用鼻尖靠近领口,轻轻嗅了嗅属于路识卿的味道,当即后颈的腺体便有了些肿胀和刺痛感,像是对他再次痴心妄想的警告。
诚然是痴心妄想,时至今日,有些话依旧没有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