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回过身来的元望琛有过一刹那的发愣,只因见到了面前站着的这一位高门贵女,是导致一桩旧事、乃至今日事的始作俑者。
有道是冤家路窄,此时此地此情此境便是再好不过的例子。
是而少年送走了马车,冷漠地睥睨着立在那儿的人,却一派不屑厌弃模样。
李诏没有贸然出言,因为自有身后的世家公子娘子们借势训斥,犯不着她下场。
而另一个原因则是,她方才的马车极为眼熟。她陡然记起,那样六辔的规制,是宫中太妃所用。
因而刚坐在车中与他交谈的,是元望琛的二祖母,元太妃。
意识到这一茬后,李诏欲即刻拦住冲动的车夫,哪知还是慢了一步。
车夫不识眼色,目中无人,驱车险些碾撞到元望琛提着重物的侍从。
车舆猛地一晃荡,婧娴才从车里下来,还没放下脚,就差点跌了跤,又冲撞到人家侍从身上。叫人不小心把手中的那一包包得严实的重物扔了出去。
正好滚到李诏脚下。
一时静默。
思量再三,她顺遂将之捡了起来。而听婧娴向人道了歉,却反被指责了一番,怕因此而摔散了这个包裹,是“担待不起”的。
李诏方抬起头,便觉察到了来自台阶上那位少年凌厉不善的目光。
霎时一阵心虚,她立刻别过头去,试图不去在意他探究的眸光,又扶起了婧娴,将包裹交还给那位侍从。而眼见婧娴却是若有所思的模样。
“婧姨?”李诏看她迟疑,出声问了一句。
婧娴有些无奈,屈身行礼,朝着少年赔了个不是,待他一脚踩进国子监的大门,才与李诏道:“您刚才真的不认得那位公子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