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诏方坐下,又立刻被杨熙玉身边的宫女唤到帝后跟前。
恰巧沈绮来了,还未能和她说上几句,李诏只能先拉了她与赵棉作伴。
回头望了一眼,那赵棉听得沈绮的胡诌听得极为认真,似乎沈绮与谁都能立刻熟悉起来,于是李诏便安心去觐见。
说是帝后跟前,实则她是被拴在了太子赵玠的对面。
赵玠显然不明所以,根本觉察不到他的母后不领亲生的公主赵檀,却带他来李府观礼的用心。
赵玠不知缘由,也犯不着由李诏来戳破此事,就当作自己也何事都一概不知。
“今日辛苦了,这身礼服适合诏诏。”皇帝先夸了李诏一句,皇后杨熙玉便舒心地笑道:“不是衣裳衬人,是人衬衣裳。”
“不辛苦,”李诏端笑着回道,“父亲与母亲已经询问了礼官的意思,精简过了礼制,本更应繁杂。”
听她此言,杨熙玉不免留意到了自己这外甥女头顶之上并无她前些日子给予她的那根玉钗,然皇后面色没有变化,只是浅笑道:“怎么不戴上?”
这句话和那日赵檀的语气简直一模一样。
看不出神色的姨母最令人感到无措,李诏便从袖口中取出了这根素净玉钗,道:“姨母给的太过贵重,今日头上顶了太多饰物,怕遗失也怕摔碎了,是而我将之收了起来。妥帖放好,这才安心。“
“诏诏姐姐的考量有理,可好好的钗子不戴岂不是更浪费?”赵玠插了一句嘴。
惹得皇帝才看清李诏手中用绢布裹着的玉钗是什么模样,神色略微一变,眸光从皇后身上转至自家儿子,却也并不点破。
“本宫给你戴上。”
这不是李诏第一次带上这根钗子了,每一次都诚惶诚恐。
不过短短几日,其中意味却越发加深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