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宫人的通报,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戛然而止。李画棋收敛了一点就炸的秉性,整了整双耳处的发丝,远看还是个岁月静好的美艳贵人。而杨熙玉凤目凛然,坐在高位上,一旁的太医战战兢兢伏地不起。
李诏跟在章旋月后头,与她一齐行了礼。
“姨母怎么也在慈明殿里?”李诏看向杨熙玉,等着章旋月入内殿去探望席太妃。
“太妃高热不退,玉体欠安,本宫请了太医署的陆太医。”杨熙玉还是不痛不痒的语气:“诏诏是来寻谁呢?”将茶杯放在一侧,看向她的眼睛。
李诏被问得有些心虚,却还是笑眯眯地道:“今日倒不是来向姨母请安的,阿棉有些风寒,现下烧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说姑母早上走得急,自己担忧席太妃身体,我便替她入宫了。若席太妃无大碍,我也想着正好与姑母一同回府。”
“你与旋月先进去看看罢。”杨熙玉如此道。
李诏怕留她二人单独在外再起纷争,却也无法再提什么要求,于是看了一眼李画棋,便也跟着章旋月入了内殿。
席太妃实则已经睡了,病榻边上的一位宫人还在为之擦拭虚汗。章旋月比划了一个动作令李诏噤声,李诏却瞧见了搁置在一旁铜盆里带血的布帕。
于是问:“太医说席太妃生得是什么病?”
“乍看一下似是风寒,可太妃本就身子弱,咳嗽了小半个月了,也服了些寻常的药,还未见好。今日起来是咳了血了,意识亦是模糊不清。先前太医署的另一位太医来过了,说是伤了肺。陆太医方来不久,并未出诊断。”宫人掖了掖席太妃的被子。
屏风唯有薄薄的一层,李诏即便在里头,也能清清楚楚地听到外面二人的对话。
“陆太医但说无妨。”杨熙玉望向屏风后面的人影,瞧着李画棋道。
李画棋双手紧攥,明白此时有没有太医的这一句话也全然不重要了。
尔后,太医诚惶诚恐地道:“恭喜平南王妃,方才是滑脉,您有喜了。”
令李诏霍然一惊。
章旋月两手交握着,没有了头绪。面色沉了下来,心知肚明她们还是来迟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