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诏坐起身子,将掖着棉被拉高,伸出手接过拧干的布巾擦了一把脸:“昨天后来怎么了?”
婧娴叹了一口气,眼光瞧下望去,回忆道:“奴婢方出门不久,就听到元家公子喊住我,这才发现姑娘又晕了一次。若不是管医丞及时赶到,真怕出个万一。”
“管中弦怎么会来的?”李诏不解,“府里知道了么?”
“还多亏元家公子在这儿,才差下人请了医丞过来,元家公子是知道管医丞恰好在青云山,离这不远,这是万幸。”婧娴答道,“奴婢还未回禀府上,然昨夜之事那位容大人也是知情的,因而必定会传到临安。姑娘打算如何说?”
李诏听后细思道:“我实则也不想让祖母担忧,可昏厥事非小,本就是为了养身心,我这病又何必藏掖,如实告知便好。”她将布巾还给婧娴,“管医丞有开新处方么?”
婧娴摇了摇头:“只多给了几瓶丹丸。”
“给我吧,平日也该带在身上。”李诏看了一眼婧娴,心中起伏,又问:“那他什么时候回去的?”
婧娴一愣,不晓得这个“他”字,指的是哪一位。
李诏见婧娴停顿,便将话说清:“元望琛他何时回的?”
婧娴倒是笑了笑:“见你无事后才走,应是没赶上奉香。”
“没去奉香?”李诏吃了一惊,心口情绪愀然繁复起来。
说不迷惑是假的,她无从知晓元望琛心中想法,分明往日冷言冷语,拒绝她的自以为是,为何会关心她的身体并为之特地留下。
李诏低头不语,试将这点小心思埋在心底。撇头又望见那门前架子上空置的模样,想起前几日管中弦来的时候她正要问这药渣味道有异,她方学了一点医理,还不是非常通彻,却因方杜仲的死,错失了发问的机会。
眼下欲盖弥彰撤走了兰花,倒是更坐实了自己的猜测。
于是李诏借机提议:“对了婧姨,恰好我这段日子在辨识药草,不如每日你来教我如何煎药?”
婧娴脸色没有变化,仅仅是说了一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