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少女眼光盈盈,即便她的举动叫人读不懂,像是一再踟蹰徘徊犹豫不决。而听到这一句话的少年根本顾不上太多,他的愤懑恼怒全然被忘却。似是无可再忍耐,似是顺理成章地将少女紧紧拥抱在怀里。
元望琛深吸了一口气,倘若他们之间是一场拉锯战,纵然他通读了所有兵法,却还是会在李诏面前溃不成军。他找不回原先自信傲然的举重若轻,只觉身体百骸疲乏无力。
牢牢锁住李诏的手臂有些颤,少年将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像是卸下所有铠甲与心防,闷闷地发声:“我想亲你。”
李诏努力让自己不被蛊惑,两只手垂在身侧,满脑子地后悔表露自己的心迹说他了解自己,后悔起先问了他一句是否喜欢她,更后悔自己不受控地溜出李府为见上少年一面,所以她要道一句:“不好。”
是她太糊涂。
分明已经打定主意,余下不多的日子自己一个人好好过活,于他更是两不相干。
却还是妄念太多。
说着违心的话,并不会让自己好受。李诏摆脱不了心口的起伏,只觉每一弹指一挥间都那么漫长难过。
感到脖颈处忽来的温热水痕,少年心猛地提紧,握住李诏两侧的手,挪开头退后看向少女。
元望琛显然不知所措,他一贯来不擅于处理情绪,捧住她的脸,小心翼翼地问:“你在哭吗?”
李诏吸了吸鼻子,眼睫上还留有未干的泪珠,说着一眼就被拆穿的假话:“没有。”
“说谎。”
元望琛只能就此作罢,他不会做乘虚而入的事情,也不明白李诏为什么会哭。在他如此放低姿态,甚至可以说不要颜面一般剖白,将自己最软弱无助的一面给她看。她却还是好像刀枪不入一般,将一切拒之门外。
繁艳彩毛无处所,尽成愁叹别溪桥。
少年知晓他自己无法操控这所谓的主动权,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句才叫人窒息无措,仿佛自己才是那个中了苗毒亦或是巫蛊之人。
可是这个下了药的人,她却哭了。
几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