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受。
蒋轻棠两手抓着自己的领子,弓着身子大口地喘气,仍然无法缓解自己胸口的堵塞闷涨,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条离了水的鱼,很快就要死了一般,豆大的眼泪直接从她的眼眶里往下掉,砸在医院走廊的黑金色地砖上,一点热度都没有,从眼眶里砸下来的那一秒就是冰凉的。
她无知无觉,甚至没发现自己的泪珠已经开始滚落了,她的所有感官全部涌向了心脏,耳边盘旋着母亲的遗言,每重复一遍,就像有人拿锤子在她心脏上重凿了一下,疼得四分五裂,十个手指头攥得发白。
暖气充足的医院,蒋轻棠的身体像跌进冰窖里,穿了厚厚的羽绒服也不觉得暖,直到有一个干燥的手掌覆盖住她的头顶,温暖才从天灵盖源源不断地传过来,温暖了她的四肢百骸。
“我早就猜到,你知道这件事之后,肯定得钻牛角尖。”关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在她脑袋顶上叹了口气,“所以我才一直不敢告诉你。”
本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千算万算,算漏了蒋若彬这一步。
蒋轻棠茫然地抬起头来。
她的眼眶里氤氲着泪水,手背使劲搓了一把,才看清来人的脸。
她的两个眼眶红通通的,鼻头也发红,脸上既愤怒又无助,不知道该怎么发泄,这会儿看着可怜极了,紧咬着嘴唇,牙齿底下已经渗出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