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佳慧私下里把关绪叫到书房,问她和蒋轻棠是不是在冷战,关绪转着笔,沉声说没有。
尚佳慧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关绪你好样的啊,以前只骗骗别人,现在连你妈都敢骗了,别说小棠是个老实孩子,心事都写在脸上,这几天怕你都怕得一目了然了,单说你从小到大撒的谎,哪一次瞒得过我的眼睛?”
尚佳慧什么都好,在外人面前更是温婉贤淑,只有一点,心思太敏锐,把人心都看透了,关绪在外人面前装得再像,甚至连关弘生都能骗过去,就是骗不了她。
面对母亲的质问,关绪没有承认,也不反驳,嘴边勾着笑,漫不经心的样子,视线落在手里的那只钢笔上,转得利落流畅,笔身绕着指节,一次失误都没有。
尚佳慧面色沉了,直接把她手里的钢笔拍在了书桌上。
关绪从小到大就这毛病,看着性格挺好,彬彬有礼谦逊温和,其实骨子里又倔又一根筋,但凡不想说的事,她就沉默,哪怕打她骂她,她也不会透一点口风,面上愈发云淡风轻,真好像风平浪静似的。
尚佳慧以为她磨炼了这些年,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又已经有家有口,应该改了不少,谁知还和从前一样,认定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头。
尚佳慧看着这个女儿,叹了口气。她早管不动关绪了,从前已经难管,现在关绪翅膀早硬了,自己更管不了,只好苦口婆心地劝她,“小棠是个好孩子,又一门心思地待你,我这十几年一直为没能照顾她心里有愧,觉得对不起她母亲的在天之灵,你既然和她结婚了,就好好对她,她年纪小,也许有什么做得不妥贴的,你让一让她,哄一哄她,只当替我弥补对她母亲的愧疚了。”
关绪内心一震,抓紧了钢笔,“您说什么?”
“我让你对小棠好一点……”
关绪打断,“您说您认识小棠父母?”
“不止认识。”尚佳慧道:“小棠的母亲从前和我是同学,也是无话不谈的闺蜜,或者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叫bff。”
“这么说你早就认识小棠?”关绪皱眉,脑海中一闪而过什么东西,想抓住的时候,又瞬间消失了。
“你记不记得当年我和你爸回津岭?就是去参加她父母的葬礼。”
说到这个,尚佳慧想起一段往事,“那年你多大?好像还不到二十吧?整天带着一群狐朋狗友鬼魂,我原想让小棠的父母认识认识你,可你整天不着家,到底也没见着。”
关绪十五到二十岁的那几年,是她前半生最荒唐的一段时间,何止整天不着家,有次喝多了和人打群架,住院一个多月,差点被退学,没敢跟尚佳慧说过,医疗费都是她爷爷从津岭给她转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