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农业工程专家和水利工程师(31)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陈冬梅的口中说出时,白芹愣了好几秒。

不止是白芹,全班所有人都惊得睁大了眼睛,甚至好几个人的下巴都差点摔在地上。

等等,怎么会是白芹?不是应该是袁奕吗?!

上次可有人在办公室外亲耳听到,陈冬梅是要带袁奕去陈家坝的。

陈冬梅将手里的那一张实习报告交给了她,说:“你这段时间准备一下,等期末考试结束后咱们就出发。”

看着那张递到自己面前的实习报告,白芹一时竟然忘了去接,只是一遍遍地扫视着上面写着的字:

经院领导一致同意,由水利工程专业01班白芹同学跟随陈冬梅教授参与假期实习安排。

看到右下角盖着的公章,白芹还是感觉一切跟做梦一样。

不止是她,袁奕也惊讶于这张实习报告上的人选。

不过仔细想来,白芹这样受各位老师和同学们的喜欢,成绩一直保持着第一,这个名额能够落在她的头上也算是众望所归吧。

袁奕的心里自然会有一点失望,但很快,就被喜悦所代替。

“芹姐,恭喜你啊。”

就像白芹曾经说的那样,大家都是姐妹,不管是谁去都会为彼此而高兴。

事情反转的太快,除了替白芹高兴之外,那些落在前排的目光又开始变得八卦起来:自己的奶奶把名额给了外人,袁奕这个当孙女的心里一定很气吧?

白芹朝着那张实习报告伸出手,马上就要接到的时候,忽然又收了回来。

“陈教授,我觉得袁奕比我更适合去陈家坝实习,可,可以跟其他老师商量一下,把这个名额让给袁奕吗?”

众人:……

不是塑料姐妹花吗?怎么还要把到手的名额拱手相让啊!

白芹脱口而出地说出那句话时,大脑一片空白,无关客气和姐妹情,纯粹是觉得袁奕比自己更加适合去陈家坝实习罢了。

就算是有各位老师的推荐,必须要承认的是,袁奕的实力是在自己之上的。

袁奕在下面拉扯着白芹的袖子,压低了声音道:“你疯了?你不是一直想去陈家坝实习吗?”

“陈教授,”白芹推开了她的手,继续坚持着,“可以把我换成袁奕吗?”

在事情朝着更狗血的方向发展之前,陈冬梅开了口:“换?袁奕本来就是要跟我一起去陈家坝的,为什么要换?”

众人:@#¥#¥%……

所有人的智商全部下线,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转折让他们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开始选了袁奕,定下来的人选却是白芹,最后的结果竟然是两个人一起去?

等等……可,实习的人选不是只有一个吗?

看着下面那些学生脸上忽白忽青的脸色,陈冬梅也是一头雾水。

白芹的优秀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就算是平常,各科老师对她也是赞不绝口,不管怎么说,唯一一个实习的名额自然是非她莫属。

这个结果,难道很出乎大家的意料吗?

至于袁奕……

陈冬梅继续解释道:“大家放心,这次实习的名额公平公正公开,袁奕这次去陈家坝并不占用实习名额,而是以顾问的身份跟我去陈家坝勘察。”

陈冬梅既是青华大学的教授,又是水利部的书记。

身为教授,带学生去参与陈家坝的实习属于学校方面的安排。

身为书记,带助手去考察陈家坝的情况属于工作方面的行程。

带上学生白芹和助手袁奕,这两点并不冲突,无非是从不同的方面考虑罢了。

听了陈冬梅的那番解释,袁奕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我?顾问?”

——

距离放假只剩下最后半个月的时间了。

袁奕拿着买好的火车票,飞一样地跑来了农学院想要和老爹分享这个喜讯,结果却从他那听到了一个关于他的噩耗。

“我暑假得留在学校,守着这片试验田。”

蹲在田边,袁建国丝毫提不起精神,愁苦的表情比地里成熟的苦瓜还要苦。

手指抠着地里的那块土坷垃,刚说完这句话就又叹了一口气。

袁奕默默地收起了手里的火车票,关心他道:“不是说八月份有个农科研讨会吗?怎么,是系统又惩罚你了?”

【雨我无瓜。】

袁奕话音刚落就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袁建国摇摇头,“是陆教授不让我去。”

袁奕:???

陆必清这个人公私分明而且也是惜才爱才的,当初他见到老爹的第一眼,袁奕就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他对老爹的欣赏。

而且老爹跟在他身边学习的这几个月,用心钻研的刻苦劲儿她也是看在眼里的。

老爹这个人从前是最不爱劳动的,但为了能够照顾好地里的庄稼,每天都会下田里一株一株地看,完全是把它们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陆必清布置了什么任务,他也是第一个冲在前面完成的,别说耽误了,稍微慢一点他都会自责不已。

袁奕本以为这次的研讨会老爹是去定了,可……怎么会这样?

“陆教授说什么原因了吗?”袁奕问道。

袁建国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自顾自地走到插排旁边,一个个地将电源的插头插好。

黑暗的试验田被橘黄色的灯光照亮,管道通上了电后,掺了营养液的水一滴接着一滴地灌溉着植株的根部。

不到一亩的试验田里种了将近十种水稻,这是他们这一个学期以来的研究成果,经过大家的细心呵护,许多都已经被稻穗压弯了腰。

早稻成熟的较快,算算时间,差不多再过一个月就能收割了。

重新回到稻田旁边,袁建国蹲下身,将挂在水稻上的标签挨个扶正,“要是知道为啥就好了,我到底是哪不好倒是说啊?什么都不说,我改都不知道怎么改。”

这次的研讨会和上次袁奕参加的不同,因为全部是农业研究者,所以不会限定参加的人数。

也就是说,如果陆必清先生愿意的话,他可以把五个学生都带上。

可事实是,他带了四个学生,唯独留下了袁建国一个人看守试验田……

袁建国自认为已经做得很好了,平常陆必清教授对他也是赞赏有加,所以他实在是不清楚为什么只有自己被留下来。

袁奕将手搭在老爹的肩膀上,轻声安抚道:“或许,陆教授对你还会有别的安排吧,你的付出陆教授都看在眼里,肯定不可能亏待你的。”

袁建国应付地回了一个“嗯”。

早几天,当陆必清定下参加研讨会的人选时,袁建国就这么安慰自己了。

他觉得自己这么努力、这么用心,陆必清一定还会有别的工作安排交给自己。

但是这几天以来,他看着那四个同学收拾东西、整理材料还和陆教授交流这一个学期的学习心得,而陆教授对自己却并没有任何吩咐……

心理安慰做得多了,也有“抗药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