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笙洛掩嘴打个哈欠，一甩长长的袖摆，苏砚再次被推开，这次国师大人如愿以偿歪歪扭扭几步，扑到了柔软的床上。

漆黑的房间里，少年的身形如凝固的石像，久久不动。床上的身影呼吸逐渐匀称，陷入甜美的梦乡。他不知道自己这两句话给少年带来了怎样的冲击。

换一个主人。

国师大人曾经说过，并不是将他拿下人看待的，国师大人所说的主人，不会指他自己。

苏砚脑中各种杂七杂八的思绪飘过，最后凝结成一个念头——国师大人的确知道他是大皇子的人了。

也不算意外，不是早就隐隐担忧着了吗。

屋外乌云聚集，黑沉沉的，突然一道闪电劈下来，刺眼惨白的光拉长苏砚的影子。轰隆一道惊雷，像在耳边炸开一般，密密的雨滴噼里啪啦砸在屋檐上。

下雨了。

床上的人影动了动，似乎被这雷声吵醒了。苏砚眼珠转动，看向床上，看到人影挣扎着动了动，又扑通趴下了。

“水。”国师大人喃喃自语。

苏砚动了起来，他让门外的护卫去打热水，到床铺边将国师大人扶起来，将枕头塞在国师背后，将被子铺开，盖在国师身上。

国师大人睁开迷蒙的眼：“苏砚？”

“苏砚在。”苏砚小声道，“热水很快便来。”

国师撑着自己的额头，黑发洒下，遮蔽了他的神色：“天冬呢。”

苏砚大概能猜出“天冬”便是那个被他赶走的小厮：“他去做别的事了。”

“嗯”谢笙洛呆呆反应了一下。

天冬是他的贴身小厮，除了照顾他还能又什么事可做呢？

谢笙洛微微侧头：“你赶走的？”

苏砚没有反驳。

木门被敲响，热水打来了。苏砚取桌上凉茶水将热水兑成温热，递到国师嘴边。

谢笙洛捧着杯子，吹吹热气，慢慢饮下。苏砚又忙碌地去将其他。

热水倒在盆中，递了热毛巾过来，洗脸过后神清气爽。洗脚、换下衣服，苏砚还在忙碌，谢笙洛想了想：“停下吧。”

苏砚乖顺地停下了，靠过来跪在床边：“国师大人”

谢笙洛还记得自己微醉的时候说了什么：“之前的话你也听到吧。”

“听到了。”

“去吧。你既然已是殿下的伴读，为何来我这里。”

苏砚不动。

谢笙洛看他，苏砚按着床榻往上爬，膝盖跪在床上，让床微微凹下，谢笙洛不动声色看着靠近的少年：“怎么？”

“国师大人想抛弃我。”苏砚轻轻牵着国师纤细的手，表情苦楚，将这只手按在自己胸膛，“苏砚心里疼。”

“国师大人会心疼苏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