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公,委实令人难以接受。

门前林春生跟县丞问了个好。昨儿她被陈县令带回去的消息不肖半夜就传遍了大半个秋水城,今儿他对林春生也恭恭敬敬的,唯恐日后被吹枕边风。

“杵在那儿做什么?日头大了,到偏房坐一坐罢。”陈鹤岚对她道,自己则叫县丞进来。

如今到了夏日,暴雨时来,县城下面的村子又在挖沟渠,有的出了矛盾需要人调解,有的动刀动叉出了血,天天闹,烦人的紧。而县里面也在修筑河堤,需要人手,财物……总之这些天陈大人一点不闲。

两个人一商量就大半日功夫过去,林春生躺在偏房的榻上不久喝饱了又睡了过去。陈鹤岚一进来就看她睡得四仰八叉的姿态,沉默着看了会,心底也在怀疑。

她这副样子说妖道有些不切实际。

坐在她边上,陈大人把她碎发拨到耳后,又一次戳了戳她的面皮。午后的日光透过槅扇,照在她瓷白的脸上,五官都变得极为温柔。都说相由心生,他忆起了那日冷淡至极的面容,映入眼帘仿若是一块坚冰,哪抵得过她这样有温度?

人便恍惚一瞬,后知后觉地发现林春生被他给掐醒了,表情极为惊恐。

陈鹤岚问:“怎么了?”

林春生久久回不过神来,她梦到了四天前,三清山那场火。

陈大人见状洒了几点凉水到她脸上,喊她:“醒醒,只是做噩梦了。”

林春生心情低落的很,掀起眼皮又快速耷拉下来。

“瞧你一脸沮丧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了爹娘。怎地,青天白日睡个大觉还浑身不自在了?”陈大人故意道,但她还跟个榆木疙瘩似的一声不吭。

这下陈鹤岚也没法,只知道她这里约莫是真的梦到了什么叫人惊恐的事情,一时半会走不出来,于是拍拍她的头就随她去。

正巧一炷香书童来报,说是路上那人来了。陈鹤岚眼眸一亮,当下就晾着林春生过去迎接。

本朝官员多有信道的,那位道人出现在府衙后门那儿并不太引人关注,穿着黑色的道袍,面容清隽,门一开他便朝陈鹤岚见礼,说道:“路上有些耽搁,还请大人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