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了解我,从前怎么不知道呢?你看,这衣衫都乱了。”
巷口起了风,吹起了她前面的碎发,暖风迎面而来,风灯闪闪烁烁后终于灭了。俞春生心里不安,他那双手也不安分,分明正正经经一个人,到了后头愈发不堪起来。
“你住手!”俞春生整个人都要炸开,手指颤了颤搭在他的腕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能感到腕骨并没怎么用力。偏生就是如此,她还无力反抗。
谢秋珩饶有兴致地将她堵在那儿。人来人往的,不时也有人看向这个黑黝黝的巷子,俞春生总觉得旁人似乎是看见了他们,余光瞄到他气定神闲的面容,忐忑之中异样的情感升腾而起。
“这儿是市井。”俞春生皱眉忐忑不安道,“我们这是障眼法,声音还是能叫旁人听见的,到时候被以为是妖怪怎么办?”
她顾左右而言他,这般也盖不住自己的焦躁,于是落在谢秋珩眼中有几分的意思,便先按捺住陪她说了句话。
“你说的在理,可是我觉得这儿也挺好,你不说话,我不说话,谁能听见不成。”谢秋珩站在她身后,略微一低头,就能看到她脸上的慌张。
细白如瓷的面容上一双眼睛像是用笔描画上去的,眼尾微垂,是以笑起来时便真的弯弯如一轮弦月。淡淡如烟的远山眉如今皱着,他心下一动,指腹慢慢抚平。
轻柔的不像话,洁白的袖子垂落在她胸前,是素纱在外,风拂如烟,带着淡淡的梅香。一近身,那股冷香便成了暖香。原本的清冷也开始融化,尤其是被他拥在怀里,看似无力,可是贴着身的热度不容忽视。
俞春生原以为出家人是清心寡欲的,如今才知道,这人斯文之外,该有的龌龊都不缺。尤其是他生气了以后,面上装的风轻云淡,实则心中早已戾气横生。他垂着眼帘并非是因为疲倦,而是因为当他认认真真看自己的时候,当中的情思不加遮掩,头一回撞见,委实让她心惊胆战。似乎下一秒就要被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你告诉我,你记起了多少。”谢秋珩问,眼眸微沉,似乎是耐心到了极致。
俞春生道:“不多。”
她记得的东西杂乱无章,何况梦境本就容易被人遗忘。
她便是想破头脑,印象最深刻的不过就是在宫里的那一抹红色,在三清山的那一抹白色。交互混杂在一起,瑰丽至极。其余的,难以启齿,同时她迫切的想要遗忘,于是那些零零碎碎的画面便被丢弃在角落里。他若不逼问,俞春生绝不会去想一星半点。
“我告诉你,你知道了又怎样?你能使人回来不成?你问我这些,所求的是什么。我是谁不管你的事,谢秋珩你管的太多了!乱露n之事你难不成还想再去做一遍。亏你是出家人,如今看来不过披着一张皮而已。”俞春生感到背脊一凉,开始语无伦次起来,抓着他的衣襟躲闪不得,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说着说着就带着点哭音,只不过低着头,也不知哭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