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比当年瘦了不少,腰更是比之前细了一圈,他觉得自己两手一掐,便能丈量过来。
晃神间,燕景涵忍不住伸出手,拨开了杨文卿额角的长发。
便在此时,杨文卿突然往床边蹭了蹭,一条腿直接顺着床沿往下滑,燕景涵大惊,连忙伸手挡住。
然而,杨文卿直接顺势蹭到了他身上,梦呓道了句好闻。
燕景涵一愣,幽沉的双眼微微一亮,耳朵尖透着层薄红。他紧张地攥了攥拳,小心翼翼伸手去,试图回应杨文卿。
但就在即将碰到杨文卿时,手停在了半空。
当年,杨文卿醉酒,自己把他背回去时,他就是一边叫着燕景成的名字,一边凑到自己颈侧吸气,呢喃着夸好闻。
燕景涵缓缓放下手,眼神重归幽暗,甚至比方才还要冷,拳心紧攥,手背青筋赫然凸起。
所以,这是把他当成燕景成了吗?
燕景涵深吸了口气,闭眼静默许久,才一脸烦躁地将杨文卿塞回了被窝,并用被子把人蚕蛹一样缠了一圈,确定掉不下来,就算掉下来也磕不住后,直接抓过一旁的大氅,冷脸走了。
烦。
原本想出去透透气,但刚出门,就碰上急匆匆往这边来的元福。
“皇上,外面天冷,您怎么穿成这样便出来了?”元福担忧道,末了便要去取厚衣裳。
“朕让你把杨文卿接来之后妥善安置,你就是这么安置他的?”燕景涵指着自己寝殿,皱眉不悦道。
元福茫然道:“不是皇上说,把人接出来后,安置在一个梁王够不到的地方么。”
燕景涵咬牙,眼眶眦着血丝:“所以你就把他安置在了朕床上???”
虽不知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燕景涵明显生气了,元福闭口不敢多言。
燕景涵怕惊醒殿内的杨文卿,稍稍压低了声音,怒道:“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朕方才及时收手,就把他一剑砍死了!”
元福倒抽了一口凉气:“公子受伤了?”
燕景涵语调稍松:“那倒没有。”
元福松了口气,脸上一副早就料到的样子:“那就好。”
“好什么?”燕景涵满脑子都是杨文卿方才呢喃的样子,脾气一时失控,“他若是醒来,问朕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让朕怎么答?!”
元福连忙道:“皇上多虑了,此事乃是皇上好心替梁王去接公子,可老奴听岔了,只听到去接,没听接去哪里,故而就把人带这里来了。”
“带到了朕床上?”燕景涵就没听过这么离谱的话。
元福振振有词地解释:“公子身子弱,皇上屋里暖和,若是不带到此处,只怕公子身子受不住啊。”
燕景涵:“……”
元福继续道:“只要老奴咬死认下,届时皇上只管把责任往老奴身上推便是。”
元福自知自己此种行径见不得人,但是:“梁王负了公子,就算公子对梁王还有情,也多少会有芥蒂,有些事皇上做不出,老奴只好斗胆僭越。”
从燕景涵出生起,元福便一直陪着他,若不是元福,燕景涵早年幽禁皇陵时,便死了。
他对元福,一直都很迁就,也知道谁都可能害他,但元福不会。但是,这人胆子真的越来越大了!
燕景涵憋了半天,想到杨文卿那被寒毒折磨到手掐般粗细的腰,最后还是咬牙松口:“罢了,下不为例,今夜就勉强让他留在此地吧,”燕景涵掐了掐眉心,“你方才如此匆忙,所为何事?”
元福一拍脑袋:“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方才梁王回去后,发现他的人没接到公子,便又折了回来,说要见皇上,此刻已经在华阳殿外了。”
不用想就知道是来要人的,燕景涵烦躁道:“让他滚。”
一想起刚才杨文卿梦里把自己当成燕景成,而后卸下防备,百般撒娇亲昵,就烦的要死。
元福为难道:“算算时间,应该来不及滚了。”
刚才就在宫道上,这会儿八成已经到了。
话音刚落,一阵骚乱便从寝宫院墙外传来,元福还没来得及去看情况,燕景成就披着狐裘,一身落雪冲了进来。
手里还举着一枚先皇留下的令牌:“谁敢拦我?!”
原本准备阻拦的侍卫,看见令牌,又偷看了眼燕景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燕景涵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元福:“都先退下。”
“不知皇兄漏夜前来,还如此激动,到底所为何事啊?”燕景涵负手阴恻恻道。
燕景成攥紧令牌,咬牙道:“杨燃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