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焕拿到酒壶,拉着沈初媜迅速进舱室。
到里边沈初婳才敢吱声,“你干什么跟他说假话?”
她瞧不出这里头的门道,那个船夫除了贪财好像没其他恶习。
“走货的人多少沾点儿黑,仗义的自不用担忧,就怕遇到那种贪财好色的,到时候才麻烦,”裴焕半身趴在床上,意有所指的看她。
沈初婳揪着袖子,忐忑的原地转脚,“……你露财了。”
“咱们在这里耗不起,上船了再看,”裴焕单手扯自己衣裳,费力道,“我伤口可能裂开了。”
沈初婳蹲他身旁慌手慌脚给他脱掉褂子,血果然从纱布里渗出来,她手忙脚乱的给他把纱布松开,那伤口确实崩开了,裴焕将酒壶递给她,道,“淋到伤口上。”
沈初婳拔了塞子,倒酒在那伤处,她特意瞄着裴焕,他的脸皮紧绷,咬劲让腮骨显露,便是痛也没叫一声。
这人真能忍。
她倒完酒又给他缠好纱布,这才有空看屋内,桌椅床倒有,再就是墙角处放的两只木桶,其他的便是空荡荡,真算的上是家徒四壁,她走到木桶边揭了盖,一个里头是水,还有一个里头放了些大饼。
她肚子饿的咕咕叫,却也嫌自己没洗漱,便舀点水稍微做了清洗,随后又端着水到裴焕面前道,“你漱一下口。”
裴焕掀眸睨她,倒听她话咕了口水,在嘴里过一圈再又吐出来。
他不免好笑,“逃难还不忘口齿洁净。”
沈初婳只当不知他话里的调笑,拿着大饼来分一半给他吃,她嚼着饼,有些食不下咽,太干太难吃,但不吃就没得吃,她要逼着自己咽肚里,顺便转移注意力道,“我们跑的这么急,你带的那么多人就不管了吗?”
裴焕脸色肃寒,“他们要是运气好能等到我回邺都,或许就死不了。”
怕的是萧常不会让那几十人活命,他现在下落不明,萧常必定会追杀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