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易安堂的医者跟宫中太医起了冲突,一个主张全面排查病患,妥善安置,一个则主张按部就班。
隋安一个外行人劝解不住,这堆人又闹到了瑛华那里。
成月的劳累,须发花白的张温满脸疲惫,“殿下,按照太医院的思路来,怕是这座城最后要灭干净了,必须要改一改。”
“胡说!”太医院提举张攀不服,“尔等江湖郎中,岂能如此大放厥词?太医的治疗都是按照古往今来治疗疫情经验所来,哪里错了?”
“江湖郎中?”张温捋着胡子,冷哼道:“张提举未免卸磨杀驴了,治疗时疫的药方是我们联手研制的,如今又看不上我们了?”
张攀也觉得自己失言了,改口道:“张老对医书古方的研究的确比我们更深,但您提及得这种方法并不可行。现在人手本就短缺,治疗现有病患已经捉襟见肘,若分出人去逐家逐户的排查,肯定不现实。”
“前些天百姓骚乱,必当有很多人染疾。若不全城排查,疫情将会绵延不断,来一个治一个的话,以我们现在的物资,无法支撑长久。”
最后瑛华下了裁决,将东西城分开,东城安置重症,西城安置轻症和无症,所有衙役人员分成六组,全部参与排查,由太子和公主带队。
排查开始后,真的印证了张温的说法,骚乱后大量的人员染上瘟疫,有发病快的一家人都命丧黄泉。
几天过后,尸体在城北堆成了小山,化为一缕青烟,魂归天际。
一晃到了新年,京城依旧张灯结彩,大晋各地都是喜气洋洋,唯独澧州附近犹如人间炼狱。还活在这座城的每一个人,心里都长起了一层硬痂,随着不断的生离死别,硬痂越来越厚。
初一饮了屠苏酒,大家各就各位,照顾病人,排查,熬药,分发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