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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不过是离开几个时辰,他就忧心忡忡。他真觉得自己变了,对公主愈发的患得患失。

有那么一瞬,他突然理解为什么公主以前总是为了江伯爻如痴如狂。

原来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

是失控的。

翌日,巳时不到,公主府的马车准时载着夏泽来到太尉府门口。

沈暮安和沈德卿早早就侯在这里,瞧见他来了,一旁的小厮很识眼色的走下台阶,正欲拨开幔帘,却被沈暮安揪到了一边。

“弟弟,你可来了。”沈暮安乐的唇边全是白雾,挑起幔帘,伸手要扶他,“哥哥俩都等你一会子了。”

“沈侍郎不用这么客气,我自己会下。”夏泽寡淡的瞥他一眼,自顾自下了马车,仰头看向红底金字的“太尉府”。

瑛华昨日为他挑了一件竹青交领锦袍,有暗银丝线绣着八宝祥云纹,外罩狐裘大氅,宽袖轻飘不染凡尘。乌发一丝不苟束着雕镂兰花的羊脂玉冠,龙眉凤眼,与以往飒爽相比,举手投手投足间倒显出温润如玉的书生气来。

沈暮安眯着笑眼从他身上寻睃,“弟弟,这身格外衬你,英俊儒雅。以后就这么穿,少舞刀弄枪的。”

夏泽充耳未闻,对着朱红大门前挺拔而立的沈德卿抱拳揖礼,“沈统领。”

沈德卿回以一礼,与吊儿郎当的沈暮安相比,不怒自威,朗声道:“走吧,父亲和几位老太爷已经在宗祠等着了。”

三人一前一后踏进太尉府,沈家宗祠在府邸最东侧,一路上雕梁画栋,崇阁巍峨,偶有青松抚檐,彩镂螭头,铺设设列虽不及公主府雍容,但也彰显出朝廷命官的不凡气度。

对于夏泽来说,关于这里的记忆,还来源于小时候的朦胧一瞥。对沈家人来说,这里是他的家对。对他来说,他的家在金州,那座雅致不俗的小院子里。

沈家祠堂坐东朝西,一众族人站在飞檐拱角的门楼下翘首以待,皆是华服盛装。

沈俞一身绯色锦袍,站得笔直,腰系白玉带,脸颊的络腮胡精巧修饰过,气度坚毅而威武。瞧见沈德卿三人转过拐角处,顿时喜笑颜开,宽袖摇曳,大步流星的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