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眼角低垂,公主的指责在理,随便拎出哪一条都是他僭越冒犯,但……
他深吸一口气,缓声解释:“公主,我知罪,但我是好意。”
瑛华沉然不语,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若我不点穴位,公主跟着我只能涉险。至于敕剌之事,我本想着年后再回禀,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公主过个愉快的好年。”
夏泽满目真诚,逐字逐句小心翼翼,换来的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晨曦从窗缝中投下一束细长的光线,恰巧横在两人之间。四目相对,没有丝毫往日的温情,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忖度揣测。
面对这样的公主,夏泽心里发痛,一时手足无措,仿佛失去了什么。
他竟然开始迷惘,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真是过了个好年啊。”瑛华失笑长叹:“若你让我跟着,也不至于被伤成这样。即使你不让我跟着,我也可以去搬救兵,而不是被点穴位动弹不得!”
她嚯地站起来,眉目狠戾:“夏泽,你想过吗,要不是聂忘舒救你,你现在会是什么光景?而你就那么自信,聂忘舒一定能救得下你,而我就救不了你!”
一连串的话脱口而出,她越说越气愤,越说越心疼,将矮几上的茶壶茶盅全都砸在了地上。
夏泽望着满地狼藉,鼻唇抿成了一条线。
“什么好意,都不过你自己心里想的!”她深吸几口气,“不管是什么境遇,我宁肯跟着你一起,而不是苟且偷生!”
虽然是尖声厉语,但却裹挟出柔情,沉重而悲怆。
夏泽乌睫轻颤,深邃如潭的眼睛充盈着复杂的情愫,有委屈,有感动,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