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依着她,恐怕两人也走不下去了。
进退维谷间,垂在身侧的手忽然碰触到了腰际佩刀的寒凉。夏泽眼波轻颤,半晌后,将瓷瓶渐渐攥起。
屋内,瑛华躺在床上,腹里的疼痛让身体蜷缩起来。床上香气扑鼻,她却无心嗅品芬芳。
吱呀
沉重的木门被拉开,瑛华遽然抬脸,就见夏泽走进来,落寞的坐在床边圆凳上。
昔日神采英拔的人仿佛走了另一个极端,满身颓唐。瑛华满目歉意,握住他冰凉的手,“方才,你生气了?”
“对。”
让她意外的是,夏泽没有半点掩饰,“我气公主不爱惜自己,我气公主……也没有多爱我。”
有些孩子气的埋怨让瑛华弯起笑眼,“胡说八道,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我能把命给你。”
简短的几句话音色虚弱,让夏泽抿紧了薄唇,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戳中了他心底的伤。
“药拿来了吗?”
终于问出了这句话,他的手开始颤抖,寸寸肌肤都在哀戚。聂忘舒的话反复在他脑海里响彻,一遍遍与他的私心碰撞着。
给与不给,都是各自的自私。
沉默甚是难熬,瑛华忐忑不安,“夏泽,我知道你担心我,若真不想给我,这次我不勉强你。但就算你今天不让我服药,就是爬,我也得爬到父皇面前去。”
薄弱的声音格外坚定,在心上重击。夏泽抬眸看她,眉头一寸寸拧紧。
眼光交织,无数迷乱暗含其中。少顷,他还是败下阵来,将手中的绯红瓷瓶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夏泽知道今日是拦不住她的,又怎么舍得让她爬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