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我在高空观察，却没有注意到那个咒灵。”虽然是个小啰喽，但显然不是现在的硝子能够解决的。

顿了顿，他继续道“......是我没有尽到责任。”

闻言家入硝子哼笑一声，“杰，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真的很自以为是。”

家入硝子语出惊人。

他凑过去拉进了和坐在床畔椅子上夏油杰的距离，盯着那双似是装满了自责和悲伤的眼睛。

“我从没有让你保护我，更没有去谴责过你。“

“你自己为是的把自己放在了强者的位置上，俯瞰那些比你弱的人，擅自做主把他们纳入保护范围内。”

“在我看来，你的梦想大义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格局太大能力却小，最糟糕的是你过于理想主义。别以为所有人会感谢你的庇护，他们只会贪婪的要求更多，在你犯一点错误时狠狠的数落你。”

狠狠拉住皱着眉头要离开的夏油杰的手腕，诺亚脸上是恶魔诱惑人类堕入地狱时的贪婪神情，眼下的泪痣诱人心神。

“别走，再听听我这个病患的话嘛。”

牢牢抓着手腕，诺亚恶劣的舔了舔唇，笑着继续道。

“就像那些高层，他们忌惮你和五条悟的能力，却依旧利用你们，等你们开始威胁到他们的利益时，你们就会被处理掉。”

进一步凑近，诺亚把嘴凑近对方的耳朵，似是呢喃的细语。

“你试图给所有事情赋予意义，成为鼓励自己向前走的动力。每每保护普通人和弱者是不是给了你很大的动力？那当你看到你要保护的人不值得保护要怎么办？你保护不了怎么办？你似乎一直在回避这类事情。那就由我来当这个恶人好了。”

诺亚顽劣的将空余的手臂环上可怜的猎物的脖子上，像毒蛇绞杀敌人一样，慢慢的挤压空间。

他说出毒蛇毒液般的恶毒的话，嘶嘶作响。

“你的内心弱小又胆怯，反省一下自己吧。”

诺亚的唇瓣几乎可以感受到耳钉的形状，他继续着。

“最后给你一个忠告吧，诅咒来于人心，世界上最罪恶的也是人类，人类比你想象的还要丑恶，只要人类存在，世界罪恶就永远不会停止。哪怕诅咒不存在也是。人心比诅咒还要丑陋。你保护不了所有人的，最后只会越来越迷茫，然后迷失自己。”

“期待看到你挣扎痛苦的样子哦，杰。”

最后一句话低声到几近听不清的程度，只有痒痒的热气扑在了夏油杰饱满的耳垂上。

家入硝子说完，松开了桎梏住夏油杰的手腕，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般眨了眨眼。

只有那泛红又发热的手腕告诉夏油杰一切都是真的。

家入硝子重新弯起了眼睛，“抱歉，可能是我受伤发烧糊涂了，你就当作没有听见吧。”

夏油杰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但也没有像刚刚气急败坏一般的站起走开。

好像失去了一切力气，他重新坐回了椅子，划着椅子靠在了墙上，他视线向远处看去，没有落在硝子身上。

过了一会哑着嗓子开口“你累了，休息会吧。”

家入硝子颇为困扰的点了点额头，最终还是依言躺了下来，看向天花板。

要是罗德知道了肯定会说，‘难得缇奇会生气呢，看来你真的很喜欢这个孩子。’

嘛...也算不上是生气，但多少还是有点在意吧。

这个孩子——哪怕想法天真，他也从来没有虚伪过。

他的一切善意皆发自内心。

只是一味追求意义和结果，事事要求理由，终将会迷失自己。打败这种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告诉他，你的意义什么都不是。

实力强大的他未来必定会引起那群胆小之人的忌惮与打压，他这些只是预防针罢了。

加油啊，少年。

说着硝子换了一下姿势，把手臂压在头下试图入睡。

临睡前他又想到，啊...早知道不说了，他明天出院还想去吃寿司呢。这样下去稍稍有点尴尬。

硝子眼中的金色逐渐淡去，皮肤变得正常，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一旁夏油杰脑中一直徘徊着硝子说过的话，一句一句的重复循环。

他不是不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人类很丑恶，也比谁都清楚诅咒来源于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