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

是这样吗?

夜枭歪歪脑袋,自己也有些不确信起来。

主人的名字确实是这样写没错,可是……读音好像不对啊……

瑰?鬼?瑰瑰瑰鬼鬼鬼……唔……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想清楚之后,夜枭又兴奋起来,小爪子重重地在“瑰”字上一按!

“瑰”——指美玉,也指像玉一样的石头。

一般来说,只有饱读诗书的家庭才会给家中女儿起这样的名字。

原来夜枭的主人是大户人家的女孩子啊。

推理出这样的信息,姜清芸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她已经决定要写信致歉了,但于礼教而言,女孩子送信给陌生男子终究不太妥当。

但既然“瑰”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孩,那就没问题了!而且若是对方出身良好,对自家“信使”受伤的宽容度也会更高,不用担心被对方诘问指责。

她心情大好,揉了揉夜枭的小脑袋,又喂给它一条肉干:“没想到你的主人品味还挺独特。”

姜清芸见过有人飞鸽传书,但女孩子使唤夜枭送信,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夜枭得了美味,也很满意,撒娇地用脑袋顶顶姜清芸的掌心,几声咕咕鸟鸣自口中溢出,似乎想讨到更多好吃的。

姜清芸被它讨好得爱心泛滥,所幸放下笔纸,帮它撕起肉干来。

一人一鸟玩得正欢,姜清芸突然听到厢房外一个陌生的声音:“淑仪,就是这里了。”

淑仪?

郭润媛来了?

姜清芸手中一顿,挥了挥,示意夜枭赶紧藏起来:再怎么说对方都是外来鸟儿,身上还背负着神神秘秘的送信任务,被郭润媛看到了指不定要编造出什么谣言来。

夜枭才一藏好,郭润媛就推门而入,连最基本的通报都省了。

她昂着下巴,轻蔑地在房间内看了一圈,嗤笑道:“怎么给姜淑容分配了这样偏远的房间,跟下人住的厢房似的。”

郭润媛语气无礼,姜清芸却不能有样学样。

姜清芸起身行礼,不硬不软地回答:“佛祖之下人人平等,哪有什么淑容下人之分?”

“呵,伶牙俐齿。你以为你这幅模样能讨到王上喜欢?还不是第一天进宫就被赶出来了?”郭润媛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跟在李隆身边多年,也依然入不了他的眼。

她自诩为宫中老人,是继中殿慎氏之后第二个陪伴在李隆身边的女人,理所应当就该占据高位,分到最多的宠爱。

可现实却是,她所在的宫殿和冷宫也没什么区别,李隆甚至几个月都不一定会去她那儿一次。

在漫长等待的岁月中,郭润媛青春不再,一颗少女心也变成阴毒扭曲的蛇蝎心肠,她从不反思自己的行为,而是将怨气全部撒在新入宫的低位嫔妃身上,认为若不是她们进宫勾.引李隆,自己的爱就不会被瓜分走。

张绿水深得李隆宠爱,她对付不了,可眼前这个中人出身,还不讨李隆喜欢的姜清芸还不是任由她拿捏!

方才一进门,她一眼就看见姜清芸桌上抄写的佛经,心中冷哼:真不是省油的灯,来正因寺第一天就想着讨好两位大妃。

她装作不经意地踱步上前,“惊呼”起来:“妹妹这手字可真是漂亮,本宫最近倒是有件烦心事,不知妹妹可否帮本宫解决呢?”

姜清芸刚要开口,郭润媛又打断了她:“两个月后的十五,是大王大妃的生辰,本宫想为她老人家送上一副亲手绣的佛经屏风,如今正愁没地方找经文样子,妹妹不如帮本宫抄写一份吧?时间紧迫,妹妹今日就给本宫如何?”

所谓的佛经屏风就是将完整的佛经绣在屏风之上,需要先让人誊写一份佛经,再让绣娘照着誊写的字样在屏风面上描出样子,最后再下针绣制。

一般来说,为了绣制出来的最终效果,在誊写这一步会采用书法大师的作品。字样的完成度越高,最终的成品效果也就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