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安德莉亚直到那辆超跑绝尘而去才缓缓收回了目光,她目前并不打算多管闲事去提醒斯塔克,毕竟他们的初次会面可谈不上愉快。
任何一位淑女经过那样的‘不欢而散’都有资格闹些别扭,这般想着她兀自勾了勾唇,显然安德莉亚并不觉得自己当时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况且她有一种预感…最后这件事多半还是会回到自己这里,就像她对迪克说托尼·斯塔克还会来找自己时一样自信。
她非常的笃定,因为一直以来所有不好的预感通常都特别的准,得益于她极阴的体质,像这样反向推论倒是比那些玄学的算命都来得准确得多。
街边的亚伯目送着一下子贡献了近乎过去全年营业额的大顾客离开,颧骨高耸着笑盈盈地转身快步回到古董店里,他惦记着店里还有人,可环顾了一下店内却发现刚才那个长相特别的女客人已经离开了。
“奇怪…已经走了吗?”
亚伯自言自语嘟囔了一句,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打了个激灵他一边对着空气说着‘来了,来了’,一边小跑着到柜台前拿起座机话筒放到耳边。
“是的,我是,什么?亨利?!你怎么又…发生什么了?好的好的,我马上来…”
大额营收的快乐没能持续多久就被这一通电话打断,他挂了电话皱着眉拿出收银柜下抽屉里的袋子,匆匆穿上自己的外套换上闭店标牌,面上挂着担忧的神色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纽约警局,麻烦快点,谢了。”他这般对司机说道。
而此时此刻亨利·摩根则正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蓝白条纹服,有些尴尬的看着对面穿着警服的高大黑人警官,在对方冷漠又嫌弃的注视下他抿了抿唇,再一次试图为自己辩解道:“警官先生,我真的不是变态,我不穿衣服是有理由的……”
“呵,因为不穿衣服能更好的感受哈德逊河的水吗?”
警官冷笑了一声,见状亨利·摩根讪讪闭上了嘴选择保持沉默。
再忍一会儿这种窒息的气氛,亚伯就会来救自己了,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面临这种尴尬的社死处境了。他这般安慰自己。
毕竟…他确实百口莫辩,总不能对警官说其实是一辆失控的车撞死了他,但因为他是不死之身会在水里复活,而复活时他身上会一丝|不挂就像是重新出生一般,所以才会无奈赤身走在路上被人当做变态报警……
如果他说了实话,那现在他应该又能坐一次警车了,这次直接送去一个亚伯也没法保释的地方——精神病院。
亨利·摩根有些苦涩地笑了,抬眼又和警官来了次四目相对,三秒后他选择默默地闭上了眼。
另一边,因为蓝蝶们随着画作的离去消失了,安德莉亚重返原定计划走在地图上还未标注的纽约街道上,正逢休息日路上人来人往,除了熙攘的人声还有许多其他声音顺着风落入她耳中。
日光所不及的阴影处蠕动的黑气发出的窃窃私语,转角的消防栓前半透明的小男孩数着路过的车辆,身侧的高楼之上悬浮在半空中的自杀怨灵冷漠的俯瞰人来人往呼喊着孤独苦楚……
她将一切尽收耳中但面上依然目不斜视的前进着,尽量不对视、不过问是她这些年来养成的习惯。
明明依然能够看到人世,却被生死两字隔开,那些有着各种欲望的灵体们一旦遇到了能够看到自己的活人,被缠上都属于较轻的后果了。
人口密集度极高的都市,灵体存在的数量也比一些小城市多得多,比如说现在她所在的纽约正是如此。
此时她正在纽约繁华的曼哈顿区,沿着中央公园的西面一路向着南走,安德莉亚的左手拿着一本巴掌大的牛皮纸笔记本,右手是一只迷你圆珠笔,这块区域的灵体数量实在是过于夸张了,哪怕她已经选择忽略掉一些没什么自我意识和快要消散的灵体,剩下的部分依旧足以让她写得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