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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有了遮风避雨的地方,夜晚着实寒冷,撑着眼皮到后半夜,楚长宁实在挨不住困意,抱着双肩,靠在山壁打起来了瞌睡。

她做了个梦。

在梦里,她身上拥着又厚又暖的绸被,宽阔又舒坦,叫人不想醒来。

调整了下睡姿,她酣睡正欢。

不知何时,天空淅淅沥沥下起细雨。

整座山脉笼罩在薄雾里,雨水拍打着竹叶,洗去尘埃,叶脉清新翠绿。

顺着山洞外壁落下的雨水,掉在坑坑洼洼的水滩里,叮咚叮咚响,听着悦耳极了。

程玄身上冰火两重天,意志模糊,感受到怀里有个绵软的东西蹭来蹭去,将他从噩梦里惊醒。

羽睫动了动,他费力睁开眼皮,就看到楚长宁的小脑袋往自己肩上拱了拱。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干净的脸庞如剥菱角,唇瓣不点而红,她双目紧闭,安睡的模样无害极了。

没有目下无尘,没有一张嘴便是往人身上的软肉里戳,此刻的楚长宁面对他时,毫无防备。

这样的感觉很奇怪,好似有一只小蚂蚁在怀中啃咬,轻轻的疼,轻轻的痒,又酥又麻。

他好像一阵难受,却又很享受。

程玄不知自己为何有这种异样的感受,奶娘从小教导他要复仇,永安伯希望他扳倒三皇子与荣国公父子,后来他继任大统,文武百官战战兢兢,百姓们背后骂他暴君,他们都怕他……可是没有人教过他,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他心里兵荒马乱,眼神却舍不得从怀中人身上挪开。

恰恰怀里人羽睫轻颤,如琉璃一般清澈的眼珠微转,上扬,定格到靠在的身边人。

楚长宁太阳穴突突直跳,收回环在对方劲腰的手臂,撑着双臂往边上挪了挪,面色俱冷:“放肆,你竟敢对本县主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