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的诚意,程玄看得出来,神色真切了几分:“说来,多谢公主和驸马替下官请来御医。”
楚若英自惭形遂:“应该的,应该的。”
打从桃溪巷回来,楚若英便对程玄夸口称赞,道他明是非,知礼懂礼,还以德报怨,对公主府没有丝毫怨恨,巴拉巴拉……
“爹爹口中的人,是程玄吗?”楚长宁从面前玉盘里捻起一块荔枝干,她怀疑程玄是不是给她爹爹灌了什么迷魂汤。
长公主与女儿站到同一阵线,说实话,她不太相信这世上有以德报怨的人,道:“面子功夫谁不会,说不定他只是隐忍不发,等将来有权有势再报复回来。”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存在,可楚若英出身在簪缨世家,学的是孔孟之道,君子端方,自是不屑使那些腌臜手段。若不是这回女儿出了事,想必她们还要继续把他蒙在鼓里……
如此行径,可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回失败,难免还有下一回,为人为己,楚若英不能再看着她们继续引火自焚。
心里有了计策,他肃了肃脸,道:“请家法。”
楚长宁和长公主,俱是一惊。
夫妻成婚十数载,长公主头一回见驸马冷脸,不苟言笑:“驸马这是要做甚?”
说话间,小厮取来一根长鞭,楚若英双手捧过长鞭,递向长公主:“公主若执意纵容女儿谋划当朝官员,下官做不得主,也无话可说,但请公主责罚。”
一边是女儿,一边是丈夫,手心手背都是肉,长公主的视线在夫君与女儿身上来回打转,颇感为难。
楚长宁心头有千言万绪,她知道爹爹的初心是为她们好,为整个公主府好,当初就是因为怕遭到爹爹反对,是以才决定隐瞒他。
如今瞒不了,她从尾指褪下白玉指环,放到了长条案。
楚若英面色由阴转晴,也将长鞭放到了长条案,抬手揉了揉女儿的头顶,道:“这个家里有爹爹顶着,定不会让你受欺负。”
楚长宁乖顺地点了点小脑袋,嘴巴里包着荔枝干,含糊不清:“知道了,爹爹。”
在拂月阁修养的几日,膝盖掌心的伤口结了痂,扭伤的脚脖子消了肿,只是走路时仍旧有些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