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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楚长宁不免对春盈抱有两分怜悯。

但也仅仅是怜悯,即便春盈也是其中受害者,一个背主弑主的奴婢,楚长宁只会怜悯,不会替对方说情。

她忍不住试探地,问:“殿下,当真没有一丁点怜香惜玉之心?”

程玄睨向身边披着狐裘的楚长宁,火红的颜色衬得她巴掌大小的面庞白皙如剥菱角,嫩生生,仿佛能掐出把水来。

他当然不可能误会她为自己吃醋,只扫一眼,便知她心底在想什么。

在她心底,他就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依稀记得,春盈从四皇子府邸逃出,走投无路去找楚长宁求助,被拒绝后,甚至对楚长宁动起杀心,那时楚长宁曾问他不是喜欢春盈?

程玄是既害怕她多想,又怕她不多想,着急解释:“别的女子,我从未喜爱从未正眼瞧过,你是我第一个真心喜爱,想要共度余生的人。至于春盈,她颠倒黑白,试图欺骗着把你给我疗伤的金创药,归为自己的功劳。四哥在被幽禁坤宁宫之后,理应将他的全部家眷挪去,我最近忙着前朝政务,这些小事,都是下面的人在办。”

楚长宁胸脯起伏,轻吐浊气:“我竟不知,这里面还有这一茬。你又是如何晓得,那金创药是我给的?”

本以为从大理寺出来遇到的那场刺杀,春盈胆大包天推她一把,已是最大的弑主之举。不想,里面还有这些弯弯绕绕。

程玄一直紧盯她的眉眼,回她:“那金创药疗效甚好,千金难求,专供皇室之用,一个无足轻重的婢女,怎么可能拿得出来。我现在就把人提出来杀掉,给你出出气?”

楚长宁冲他摇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狠辣:“杀掉一个生活在地狱里的人,不叫解恨,叫解脱。叫她一直活在地狱受苦受罪,才是最痛苦最折磨人。”

程玄认可地点头,岔开话题道:“不说这些,我们继续?”

楚长宁支着手臂轻锤着肩膀,犯了懒:“不玩了,好累,今日就到这里。”

程玄面上颇有些可惜,只得作罢。

等钻进马车,楚长宁立即将狐裘从肩上取了下来,叫冬至放回木匣子里。

夏竹从帘子里往外探了探,奇道:“午时还日头高悬,这会子暗沉沉的云,怕是一会儿要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