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玄只得无奈起身,按规矩,楚长宁也应该起身替他穿衣伺候着,她略一犹豫,挣扎着爬起,被横出一条手臂打断:“今儿无事,且多眯一会儿。”
生而为人,楚长宁也是被娇生惯养长大,不爱去伺候人,既是他开了口,索性她也不委屈自己,又钻回被窝里。
扫见一水儿的宫女太监们涌入寝殿,程玄抬手拉下喜帐一角,遮掩得严严实实。
楚长宁也不管,只闭上双目,自个儿休憩。
听着房内轻微的动静,迷迷糊糊地,她竟睡了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等楚长宁幽幽转醒时,听见门外有人说话声,听着熟悉。
她轻喊了句:“夏竹。”
房门被从外面推开,夏竹奔进来,越过屏风,掀开了大红帘帐,道:“县主,你醒了。”
说话的功夫,几名宫女装扮的侍女入屋,捧着铜盆的,收拾床铺的,各司其职。
楚长宁套上鞋袜,坐到梳妆台前。
领头的春栀将绞干的湿帕递来,夏竹虽不喜春栀这个奸细,于明面上,会收敛些。
伺候完楚长宁,春栀道:“按照大周惯例,新后入宫,会有后宫嫔妃来参拜,不过当今圣上后宫空虚,此刻内务总管们正侯在前厅等着召见。”
楚长宁眉目慵懒,指着匣子里的一只玉镶蓝宝石簪子:“简单些,不必过于隆重。”
往耳垂挂上一对藏蓝色的耳坠,揽镜自照,往眼下扑了层脂粉,这才满意起身:“日后少不得要这些人办差办事,过去见见吧!”
待走出寝殿,落在后头的春栀小声提醒夏竹:“以后不能继续叫县主,得改称呼,皇后娘娘。”
晓得春栀这是为自己好,夏竹不是狼心狗肺,一直板着的冷脸,软和了两分,对方春栀不再有那么深的敌视。
前厅里,早已候着御造局御衣局等日常与后宫后院打交道的领头管事们,本是正襟危坐,听得有小太监唱到皇后驾到,几位总管们纷纷从把屁股从椅子上挪开,起身迎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