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问出来,不怕我杀了你?”
被那双沉黑的眼睛锁定,尚且稚嫩的太宰治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自他的视角,不论外表还是举手投足都称得上温雅的青年周身弥漫着几乎能令他窒息的压力。
混杂着杀气,血腥味,和扭曲的恶意。
你留意到太宰治煞白的脸色,暗自咂嘴。
竟然用念压欺负小朋友,库洛洛你堕落了。
虽说你这样腹诽,但完全没有搭把手的意思,甚至饶有兴趣地看太宰苦苦支撑,不让自己瘫软在地。当然,你时刻保持着人设,露出一副不解焦急的神情。
不过你注意到,在太宰做出浅显试探时,你们已经来到了一个破旧小诊所门前。
你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早就计算好距离,确定自己能得到增援吗?
小崽子心思真多。
果不其然,当少年已经唇色发白,快要晕厥时,诊所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走出的人是一副落魄医生打扮的森欧外。
他看清眼前的场景后瞳孔微缩,当机立断地厉声制止道:
“库洛洛君,请停手!”
额头绑着绷带的青年优雅地偏头看向他,眉间沾染些许疑惑,好像不明白这个和自己有过几面之缘的医生为什么要阻止自己,但越发厚重的念压却没有减轻丝毫。
森鸥外谨慎地站在原地,身旁的爱丽丝也变得面无表情,看姿势随时能暴起或撤退。
没错,撤退。
信奉最优解的医生在感知到库洛洛的恶念的瞬间,已经做好了撤离的准备。
纵使站在外围,而且并不是被针对的对象,他都能感受到如针毡般刺在他各个命门上的气息。他即刻便明白自己不是能和对面之人单打独斗的对手,并做好了舍弃太宰治的准备。
“这孩子我认识,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吧。”
库洛洛的目光游弋在他们二人之间,像是在评估,又像是在谋划。
气氛越发凝滞,一触即发,空气中只剩太宰艰难的喘息。
“库洛洛。”
你细弱的声音将沉思中的青年惊醒,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你,好似此刻才意识到你也在现场。
“叶。”
当他触及到你眉宇间的惊慌和不知所措,一向冷漠的眼底竟泛起一丝慌乱,骤然收回压迫力。
而后,他唇瓣张张合合,仿佛想要解释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能说的出来,只是微微颔首,任由漆黑的发丝垂落于额角。
简直像只做错了事,想要撒娇可又不知如何接近的布偶猫。
不过这画面落在你眼里就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丝惊悚,一边觉得他演戏用力太猛,一边遗憾无法记录下这难得的一幕。
这么想着,你对他展开一抹微笑,虽然依然为之前那一幕惊惧,但并没有与他生出任何间隙。
知道他是黑手党的那一天,你就已经做好觉悟了。
从你的眼中看出你想要诉说的意思,他不可抑制地流露出柔软的神态,恪守礼节地虚拢住你的肩膀。
“森医生,下午好。”
面对□□的同事,库洛洛挂上平时的笑容,变回‘谦逊有礼百人长’。只是见过他的方才的漠然后,如今怎么看怎么违和。更何况,他的眼睛是少见的纯黑色,瞳孔较大,搭配一张仿若□□的笑面,总有种惊悚感。
他淡淡扫视过半弓身喘气,还未从后遗症恢复的太宰治,漫不经心地道:
“既然医生认识,我定然不会再做什么了。不过这孩子也该克制一下过剩的好奇心,否则......”
尾音被吞没,含糊地留白。
森鸥外将手从口袋中拿出来,同样扬起营业假笑,道:
“库洛洛君说得是。”
他先是符合,接下来带着猜疑和试探道:
“我记得你的《极意》是力量增幅类异能力,原来还可以做到隔空伤人吗?”
接收到他咄咄逼人的质疑,库洛洛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只是‘极意的另一种用法,只是气场压制,没有伤害效果。我一开始就向□□报备过,因为消耗比较大很少用而已。”
这一段话说得滴水不漏,反倒还讽刺了森鸥外的多疑,接着道:
“如果没有别的事,回见,森医生。”
库洛洛嘴角的弧度加深,意味深长地颔首,拉着你转身离去。
即将被夜色吞没的最后几丝晚霞于天际挣扎,男人修长的身影紧挨女性的裙摆,逐渐融入远景。
……
“库洛洛......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十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