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闻

他们还理不清吗?比起最强夺权的潜在危险,他们现在迎上的可是一群能瞬间取一城人性命,根本不在意咒术界阶级的亡命之徒。

安逸能让猛兽的爪子软化,牙齿磨平,遑论垂垂老矣,已经被腐化的人类?

2.

“嗯?”

夜神月看向凭空出现的银发男人,注意到他脸上根本不屑掩饰的杀意后,立即想通前因后果,举起双手摆出无害状,道:

“冤枉啊,那是渡鸦和信鸽做的事,五条先生为何来找我兴师问罪?”

然而,触及底线的男人不愿再听他的争辩,抬手间,恐怖的能量在指尖汇聚,逸散浓重的威压。

他是真的要将夜神月击杀。

处于生命危机,随时会化为烟尘消散的男人没有露出惧怕的神情,反而深深叹息道: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停顿一下,他扯开诡谲笑意,道:

“我的意思是,杀我之前,确定不去看看你的学生还有同事们吗?”

这个从见面起就温润如玉,仿佛真的表里如一男人终于露出些许真实,红棕色双眼如两口枯井,隐约能窥见内里的尸山血海。

“现在不去,说不定以后再也看不到了,到时候可别后悔。”

蓄势待发的术式停滞,五条悟愣了一瞬,然后更强烈的杀气爆发。

“你在威胁我?”

夜神月没有回答,耸了耸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好像极为笃定他不会在冲动下将自己轰成渣。

五条悟知道他拥有某种莫测的致死能力,虽不清楚具体发动方式,但仅凭六眼所观测到的诡异黑气就能明白,它是某种存于更高维的能量。

而在情报缺失,并无有效制止他催动能力的情况下,他不能赌上学生和友人们的性命。

他的人性,必定让他成为输家,因为对手恰巧缺失常人所有的那部分善。

最后,五条悟恨恨咋舌,翻手掐断快要形成的‘赫’,然后握拳,挥手打上夜神月的侧脸,连着好几下,再抓住他的肩膀,用膝盖狠狠撞击他的腹部,算是把憋屈和怒气以这种方式撒出去。

后者被巨力冲击得踉跄几步才站稳,高挺的鼻梁被打断,流出殷红鲜血,腹部隐隐作痛,初步估计是轻微内出血。

他用指尖碰了下刺痛的嘴角,咧嘴道:

“嘶,下手真够狠,又要麻烦家入小姐一趟了。不过这次真是冤枉,我完全不知情。”

见五条悟没有再追加几拳的意思,他便从办公室的小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咖啡,贴在脸颊冰镇,顺势脱力一般瘫在沙发上。

“我们虽然曾经一同侍奉家主,勉强算是袍泽,可除了个别组合,大多都是关系疏远,有的甚至极其恶劣,祂不在的情况下,见面不打打杀杀就不错了。”

他叹了口气,无奈般道:

“我们都是家主统率下的家臣,但性格各异,观念各有不同,有家主的命令才勉强和平相处。现在这个家主沉眠无所察觉的外界,连我都不敢随意接触脾气不好的同僚,万一闹得不愉快,一不小心可是会被杀死的。”

“这次加茂家的事一看就是刑差的手笔,天地良心,我和他从最初就水火不容,谁叫我们都是文官,职业不兼容。信鸽和渡鸦我不熟,共事多年除了公务交接,我和他们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他滚动贴在脸上的铝罐,让冷气充分贴合肿胀处,道:

“总而言之,没有家主我们就是一盘散沙,各有各志。除去夜兔和术师兄弟、两只讯鸟、还有莫名其妙关系超好的猎人和圣贤,我们不可能联络对方,或忍受和对方相处一室,乃至分享自己的‘计划’。”

夜神月一口气说完,把咖啡罐换只手拿,顺便咔嚓一声正过鼻梁骨。

一阵沉默后,五条悟眼中暗色沉积,却也没有拽着一件事不放,转而问道:

“信鸽口中‘六目是赝品’是什么意思?”

“他告诉你这事儿了?”

栗发男人看起来有点惊讶,自言自语道:

“怪稀奇的,我还以为他一直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光提一句都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