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伏黑惠率先开口：

“那个，北川。”

他的语气迟疑，大约没想好如何组织词句，缓缓道：

“你......最好不要和夜神老师走得太近。”

似乎意识到这话有歧义，他连忙加上解释：

“不是在干涉你的行为，只是......我总感觉五条老师对他的态度有点奇怪，好像在防备。而且他本人也有挥之不去的违和感，虽说外表很温和，不过靠近他的时候我总会有莫名的不安。”

他对议论他人这样的事感到懊恼，一手无意识地搭上肩颈，可出于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的蛛丝马迹，他依旧选择说出口：

“前天训练的时候我放出玉犬，起初一切正常，可一等夜神老师到场，它开始吠叫，不愿意接近他，还冲老师摆出攻击姿态。”

听到这番话，你微微睁大双眼，掩饰不住讶异。

哦嚯。

少年还在继续，眉间凝重之色沉淀。

“近期突发事件太多，咒灵剧增，听说加茂家生变，京都甚至在一夜间被神秘力量夷为平地。大人们不愿意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们明明有能力......警惕些总归没错。”

他顿了一下，略过话中某些片段，囫囵结尾。

唇瓣惊讶地张开，你呆愣住，像是正艰难消化他的话。

他没有催促你做出回应，而是尽力摆出一副扑克脸，好似完全不关心你的反应。

然而，你知道他其实在紧张。毕竟，以你们不算亲近的关系，他本来不会说出这种容易惹麻烦和狐疑的猜测。

想必他是在听过你对五条悟那番‘肺腑之言’后，在心中把你重新定义成‘需要保护的同伴’，所以顶着被当成不尊重师长的多疑神经病的压力，对你说出他的怀疑。

短暂的静默后，你突然问道：

“惠君，我能这么称呼吗？”

少年被你牛头不对马嘴的突兀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懵了下，回答的时候还磕了个绊子。

“可，可以。”

你认真地看着他，清晰而坚定地道：

“谢谢你，惠君。”

唇角绽开一抹小小笑意，你踌躇半刻，最终鼓起勇气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他，不含一丝暧昧，只有朋友之间的鼓舞之意。

“谢谢你愿意告诉我，以后我会和你一起努力，无论是守护大家的笑容，还是揭开如今混乱局面的秘密，我都会在惠君一回头就能看到的地方。”

伏黑惠先是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听完你的话后明白你想要传达的心意——

我相信你，所以你也可以不用顾忌地付出信任，我在这里。

简简单单的信息，却让少年的面色忽地柔下来，被精准地击中心脏柔软处。

“太过善良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低声说，生疏地抬手，不大熟练地在你的后背拍了拍，表示回应。

“那我以后尽量做个坏人？”

你的回答将少年逗笑，胸腔一颤一颤的，半开玩笑着肯定道：

“嗯，努力变得邪恶吧。”

在伏黑惠的看不到的角度，你眼底的温软慢慢冷却，凝固成浑浊冰冷的物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