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瑛从小脾性跟我们不太一样,贝叔叔很是头疼。他喜欢花草医术,对四书五经很排斥,性子比较偏执。但是我们这样的人家,下场考科举是必经之路。”
所以可想而知跟家里人肯定会有矛盾。
“贝叔叔下了大功夫想将成瑛性子调整过来,后来可能是使大了劲,成瑛性子更左了。”说得委婉,那时候他们父子俩已经势如水火,见面小则吵架,大则动粗,全武行也不是没有。
“成瑛好自由,每次吵完架都会跑出去几天,既是散心,也是辨认草药。”邓齐静苦笑,他也搞不懂为什么成瑛对医术那么痴迷。
姜裳垂目,这点倒是跟她认识的爹爹一样,根本在家呆不住,经常心血来潮就搬家了,有时候是因为天气好方便赶路就出发了,有时候是因为这地方的东西不好吃非要去下个地方。
她八岁前几乎居无定所,跟着爹爹在路上一直流浪。八岁之后爹爹好像突然意识到他带着的是女儿,买了个房子终于定居下来。
然后,没过两年又呆不住,把她扔在家里,叮嘱邻居和旧友帮忙照顾,自己一个人就出门了。
得亏她不是真正的小女孩,是个成年女性,不然这么一个小女孩子自己在家呆着说不定要吃什么亏呢。
“有次吵架,成瑛又去外面逛了几天,”邓齐静声音慢下来,跟孩子解释她爹当年的荒唐事,实在是让人有点不好意思。
但是也没办法,不跟她说清楚,到时候衣衣回了家,两眼一抹黑,才是真的害了她,“他在外面认识了一个医女,那个医女就是你娘。”
姜裳一惊,随即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她无缘得见的义母。每年忌日爹爹都会带她去上香,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姜裳也叫她一声娘。
“贝叔贝婶知道这件事,气得发抖,责令他立刻回家,要给他定亲,成瑛不同意。后来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成瑛老实在家呆了几个月,贝婶给他定了亲。”
“他跟那个姑娘成亲了,大家都以为他就这么安分下来了。结果没想到婚后第三天,成瑛就跑了,再之后再也没有听说过成瑛的消息,直到前段时间收到他的信。”邓齐静每次想到这里,都忍不住叹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啊。
姜裳整个人已经惊呆,她万万没想到她爹爹留给她的是这样的局面。怎么除了义母还有个原配妻子,真是晕了,这狗血又混乱的关系。爹爹还让她回家去,替他给祖父母尽孝,别说尽孝了,她能进得去他家大门吗?
一时间她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要不还是别回去了吧,这也太尴尬了。
想了想,她弱弱地问:“爹爹,娶的那位夫人,现在怎么样了?”不会一直在府里给他守寡吧。如果是这样,那她还是快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