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六

夹杂着厌恶的讽刺,和一丝发自内心的不解。

在你提及百合花银饰的那一刻起,他浑身的暴戾与狂躁就毫不掩饰地宣泄而出,像是在借着这些外露的情绪遮掩什么更深层的东西。

你眼底暗沉,讥诮几乎冲破粉饰表面的那层薄冰。

他知道自己像什么吗?

像最心爱的之物被人轻辱,亦或是被触及到一件自己无力改变,却依旧固执乞求有所不同的回忆。

但他又有什么资格摆出这个样子呢?

他应该也是知道的,于是用尖锐戾气武装自己,可在你眼里却恰好暴露了内里的柔软。

何等的狼狈,甚至于自欺欺人?

有人在无声地,一遍又一遍地祈祷,哀求一个奇迹。

分明痛苦到心脏都在鸣泣了,为什么不愿承认自己在后悔?

难道是属于宰吹的坚持吗?

你漫不经心地打量他近乎不要命的攻击,心中升起由衷的疑惑,以及些许怜悯。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疯狂且不顾一切地攻击手段的背后,是枚已经枯萎,甚至奢望彻底死亡以便回到爱人身边的灵魂。

无坚不摧的狂犬,已经有了道一经触碰就鲜血淋漓的伤口,这样的他,真的能得到它所敬仰的太宰治的认可吗?

恐怕是不能的。

真是可怜啊,为了信仰亲手扼杀爱人,却依旧得不到眷顾的野狗先生。

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话说回来,这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你冷淡地移开视线。

作为世界管理局的业务员,最为重要的一个特质,就是必须做到拔x无情,不为任何人所动。

你在完成任务之后,他的定位就变成了无关紧要的人,或者比之更淡漠些的“路人丙”。

剔除情感联系这一点,你一向做得很好,不然也不可能成为金牌业务员。

况且他还是个之前杀过你一次的渣渣呢。

叹了口气,你正准备找个办法让中岛敦获胜好早点拜托这条疯犬,却听到了某个令你想要原地去世的声音。

“这是在干什么呢?”

身穿米色风衣的男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双臂很有逼格地一抬,轻松阻止了两人的对决。

靠哟。

电光火石间,你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回中岛敦那里,然后猫着腰躲在他身后,极力降低存在感的同时默念道: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在这一刻,你将全部的希望都押在中岛敦身上,希望他能帮你赶走这个麻烦精。

毕竟太宰治隶属的港.黑和武侦向来不合不是吗?

你满怀希冀地看向中岛敦,灼热的目光甚至比你演戏时的含情脉脉更动人。

然后你看他略微讶异,但更多欣喜地将目光投注在太宰治身上,说道:

“太宰先生您来了,真是太好了!”

你:“......啊?”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儿?

是中岛敦叛变了还是他本来就是港.黑卧底?

为什么他和太宰治这么熟?

你疑问三连,在一脸懵逼的情况下被绷带浪费装置一眼看到。

他眯起眼,瞳孔中沉滞的暗色微微浮沉,掩盖更深处的不为人知:

“这位小姐......和我的社员站在一起做什么呢?”

社,社员?

哦呵。

现实版弃暗投明的跳槽行为吗?

你双眼无神,冥冥中发觉自己好像亲自走到了黑泥的大本营里。

羊入虎口,还是羊自己屁颠屁颠跑进去的。

这可怎么搞?

这·可·怎·么·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