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枫从来不喜欢人伺候,小时候没办法,长大了就再也不让人近身。以至于小姐成天女扮男装,身边的大丫鬟不知道怎么梳男子发式。
“没关系的,给我吧。”萧明忱接过梳子,艰难地抬起手,给自己束发。
他长在深宫,从小规矩礼仪被刻进了骨子里,着实忍受不了披头散发,衣衫不整。
夏枫看得有趣,走过去把千珊扒拉到一边儿,伸手搭上他白净修长的手,轻轻抽走梳子:“你双臂都有拉伤,大夫交代要好好养着,不要勉强。”
镜中人轮廓硬朗,剑眉星目,宛若画中仙,五年过去了,那个稚嫩的小皇子长大了,长得更好看了。
可惜夏枫持木梳的手不太好看,她常年拿刀持剑,受伤无数,手上留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很快弄好头发,她看着镜子调笑道:“都说美人如画,今日才知此言不虚。”
萧明忱安安稳稳坐着,仿佛并不在乎被调戏,大大方方接受了这句夸奖:“谬赞。”
夏枫被噎住,话锋一转道:“今天是中秋节,听店家说,晚上城里有烟花,殿下想出去看看吗?”
“好,我还从来没见过寻常人家过节。”萧明忱云淡风轻的脸上终于露出另一抹神采,语气中带着兴奋。
“殿下,宫里过节是不是很无聊呀?”千珊被挤到一边,百无聊赖地没话找话。
“何止无聊,我其实很害怕过节。”萧明忱摇摇头站起来,“每次都是王丞相摆架子竖威风的时候,要很长时间都不得清净。”
轻描淡写几句话,又让夏枫恨恨心疼了一下。王茂在宫里耍威风,倒霉的是谁,不言而喻。
几次相处下来,她总觉得着宁王殿下本人就像一个矛盾。
在天牢被折腾得半死不活都熬下来了,没认罪没服软,夏枫当时觉得自己没看错人,有骨气,是条汉子。
结果殿下的骨气一出天牢就丢了,死个刺客都能吓晕,言谈举止还喜欢装可怜,简直人比花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