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很清楚哪,”三日月笑着回头,在最后也是最大的烟花中俯视着小小一团的孩子,“就像现在,不也如同凌乱失序的狂躁鼓点吗?”
——这不可能!我的身上发生什么了?
小侦探看着自己从过大衣服中挣脱出来的手,与之前一模一样却晃荡在脚上的鞋子,内心中充满了惊涛骇浪。
审神者沉吟了一下,抬手为他放出一面悬在空中的水镜:“自己站得起来的话,就看一下吧。”
镜子里映出的是三个成年人和一个穿着大人衣服的小学生,样貌与十年前的自己一般无二。
本能拒绝自己眼前所见的工藤新一胡思乱想着,最终还是绝望地强迫自己面对现实,他想去碰那悬空出现的镜子,手却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
……这又是什么?无介质投影吗?技术还真是先进……
脑海里涌入的信息太多,让这位名侦探的眼中难得地显出一丝茫然,不习惯的鞋子让他一跤跌倒在地上。
他又摸了摸自己后脑勺,他清晰地记得这里被那个男人用甩棍击打过,现在应该出现耳鸣头晕恶心想吐的脑震荡症状,但除了已经干涸的血液碎片外他没感到任何伤口。
刚才他们说帮我治疗……怎么会没有痕迹?
远处有人影接近,工藤新一下意识地看去,然后眼瞳一缩。
被抛下的式神在原地等了许久才收到指令,随即带着满身的气球玩偶一脸不苟言笑地迅速赶来,远看像个流动贩售车,但接近后那身黑衣与冰冷的气质在花花绿绿中就显得尤为违和。
“要闭园了,我们先离开,”审神者看着太刀们一天的战利品笑起来,随即从钱包中抽出一张名片放在小孩的手里,“你的手机还在身上,在这里独自冷静一下也好,如果想要在变回去这一点上寻求帮助,可以来找我。”
“科学一时难以解决的事,也许能从其他方面有所收获。”
“你们……”
喉咙中酝酿了很久的声音依旧稚嫩,工藤新一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恨恨地一拳砸在地上。
可恶!
然后他猛然想起了什么,开始在草地上四处摸索起来,但失望的是没有找到任何能够投影的机器,只能呆呆看着那能清晰倒映出一切的镜面在空气中慢慢消失。
隐隐的雷声传来,乌云完全遮住了天上的星月,只有乐园中的霓虹灯还闪烁着光芒。
在地上跪了好一会儿的工藤新一慢慢站起来挪动步子,然后眼角余光发现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把靠在墙上的黑色大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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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你对小孩子就很温柔啊,”白鹤双手枕在头后望天,“还特意给他留了伞。”
“不是你让我去救他的吗?”审神者为这种倒打一耙的指责哭笑不得,“不然我与他不会有交集的。”
“嗯,鹤丸为了这个孩子连我的冰淇淋都牺牲了哪,”三日月咔嚓咔嚓小口吃着孤单的甜筒,在间隙里补上一刀,“是乐园限定的七色冰淇淋球,外面没有这样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