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姨独居了那么多年,有时也会邀请游西雀过去做客,在她的印象中,陈阿姨家里干干净净, 复杂的东西没有太多,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孤独一个人住的房子。

但现在——

身后好像有一阵邪风,凉飕飕地为游西雀打开门,又幽幽地为她关上。

陈阿姨出去的时候忘了关灯, 昏黄的灯泡在天花板一来一回地晃荡, 为突兀出现在屋里的东西斜斜地拉长了影子。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把撑开的伞。

这把黑色的长勾伞静静地摆放在玄关处,它看起来有一些岁月了,伞柄上几乎被磨掉了漆, 顶上的铁丝也别扭地往上翻, 乍这么一看, 它只是一把普通的伞,前提是伞尖那没有挂着一根鲜艳的红绳。

而红绳下面, 缀着一粒珠子。

珠子的核是黑色的, 外面却圈着一层白。

黯淡的光线里看过去, 几乎就像一颗被挖出来的眼珠子。

游西雀一进门, 就像被无数颗冰冷的眼珠子注视着。

这把伞出现在玄关里, 就像一个穿黑衣服的沉默地蹲在角落里的人,正斜着眼睛由下往上看。

不只是这把伞。

屋里还有更多破旧的东西,桌子上甚至摆放着一只红色的高跟鞋,鞋跟已经断了一半,旁边有一些修补工具,同样的黑色珠子躺在旁边。

“陈阿姨是想把这颗珠子按到鞋跟那里去吗?”游西雀皱了皱眉,在客厅里转了一圈,“破旧的黑伞、断掉的高跟鞋、没有拉链的皮包……这些东西简直像是从垃圾场里捡回来的。”

乱七八糟的杂物,东一个西一个,数量不多,但存在感过于强烈,任何角落都能看见这些坏掉的废弃物,而每一个东西旁边,都用红绳挂着一粒人类眼球似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