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西雀先是看见了自己, 她的脸色苍白, 更衬得双瞳乌黑明亮,但她身上似乎隐隐约约萦绕着丝丝缕缕的黑雾, 整个人如同被诅咒笼罩,充满了不祥气息。
除此之外,镜子里什么也没有。
她的身后空荡荡的,并没有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但是好湿。
游西雀下意识抬手擦了擦自己的脖子, 好湿,哪里来的水?好湿、浑身好像被雨淋过一样。
连她的衣服都快被泡湿了。
终于,游西雀难耐地拧了一把自己的衣角,哗啦, 液体湿漉漉的往下淌。
但这水越拧越多, 似乎没有尽头。
雨水和脚下的血水混在一起,空气里散发着铁锈和土腥味,间或夹杂着那股怪异的香气。
游西雀看着地上的水泊, 动作一顿, 心跳声大得几乎连她自己都能听见。
一双细瘦的腿, 幽幽立在她的身后。
再往上看,身体畸形的女孩与她背贴着背, 两肩嶙峋突起, 湿淋淋的头发淅淅沥沥滴着水, 这水黏着游西雀的背脊, 蔓延着蔓延着, 将游西雀的衣服浸湿一大片。
游西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低声问:“你这样,值得吗?”
那男人抛下你就不见踪影,留下你孤苦伶仃在雨中行走,众叛亲离。
值得吗?
程小蔓没有应声。
她痴痴地哼着歌,这首曲子年代久远,是非常温馨的童谣,许多妈妈常常用它来哄自己的孩子入睡。
但这曲子却被程小蔓哼得阴阳怪调。
身后忽然变得很沉。
冷汗从额头落下,游西雀咬了咬牙,挣扎着拉开门走出去,就在这时,利光一闪,程小蔓的头一百八十度转过来,手臂扭转,高高举起手术刀,眼看就要扎下来——
游西雀眸光一沉,蓦地偏开头,抬起手中的短刀,正欲与手术刀相接。
就在这时,忽然,楼下传来匆匆忙忙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