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一看,另外几人脸上的欢喜也消失了。

“回去吧。”陈惠心说。

她鼓励几个弟弟妹妹,“只是这场雨太大了,没有人罢了,等到天亮,这座镇子就又会活过来。”

活过来?

“包括死去的人吗?”文之天真地问,他皱了皱脸,“好想吃林婶做的甜糕呀。”

大姐一顿,表情有些茫然。

她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最小的弟弟,咱家隔壁那个做甜糕的林婶前些日子已经死了,尸体就在不远处,她儿子女儿被强盗杀死,她一个人独活到现在,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这个沉默一直维持到他们回家。

才进家门,几人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家里也很安静。

怎么会这么安静呢?

即便阿娘生病,听着咳嗽声,他们也觉得安心。

谢迦怔住了。

短暂的怔愣后,眼里忽然闪过一丝不敢置信,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绷紧,拳头握得死死,两眼泛红,短短的瞬间,整个人便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

他一脚踢开爹娘的卧室,空气里充斥着药味。

一支快要烧尽的蜡烛恰好落下一滴泪珠,屋里的光暗得几乎看不见人影。

床榻前,阿爹头发灰白,他沉默地坐着,眼神空洞,怀里的大娘双目阖起,了无生息。

身体仍有余温,但人已经死了。

阿爹说娘是突然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