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游西雀心里还是直犯嘀咕。
想来想去想不出个结果,索性继续翻起手里的照片来。
下一瞬便翻到一张谢迦的照片。
青年衣着在那个年代算得上新潮,一身西式马甲衬衫,下面是长裤马靴,身形挺拔劲瘦,拍到他的时候,别人都正正经经,或许因为头一回拍照还有些局促,这人却漫不经心,坐在凳子上懒洋洋打起哈欠,一只眼睛半眯,另一只眼睛还挂着半滴眼泪。
游西雀笑了一下,翻到下一页。
接下来都是些合照,万家灯火的几人和几个年轻人的照片,其中还有一个小孩,想来双方关系不错。
老爷子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神色柔和起来,“这些是我的父亲叔伯,我们在那待了一段时间,陈老板和姚账房对我们很好,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正巧那天陈老板请了人上门,要给家人拍照,便顺便同我们一起了。”
游西雀点点头,“对了,刚才您说,有一件怪事?是什么怪事?”
老爷子忽然沉默了。
他阖上双目,坐在躺椅上,手里捧着一杯沏好的热茶,像睡着似的。
但就在游西雀寻思着下回再问的时候,老爷子忽然睁开了眼,目光似箭,锋芒毕露。
他说:“这件事是真的怪,那世道越来越难,我们不便继续打扰,离开万家灯火后一路向北,继续着我们的行当,不久后就听说南方旱灾,有多少人吃不上饭,有多少人发疯,又有多少人互相残杀,南方闹荒,我叔伯担心极了,但又不方便掉头回去。”
乌老爷子叹了口气,“没能帮上忙,算是我叔伯一生的遗憾,所以才将这些东西交给我,说是有朝一日,或许会有人来取走,到时,便是我们家报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