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回来干什么,生意谈完了?”
衣衫敞开,露出精壮结实的上半身,即便房间里只有他一人,男人的坐姿依旧端正十足。他单手揭下肩上的纱布,娴熟地消毒、换药,狰狞的伤口中露出一些粉色的新肉,双氧水浇上去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响,他却连眉头也没皱,冷静地通过脑海和年轻7岁的自己对话。
“这笔生意的重要性需要我和你重复么,别为了那些有的没的耽误正事。”幽深的绿眸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淡淡道,“我这刀不能白挨,一定要把老东西的人清剿干净。”
“你死不了。”对方回答,“他对我更重要。”
“......”严骁沉了一口气,冷声斥责严骁:“你不该这样恋爱脑。”
严骁保持沉默。
“放心吧,答应你的事情肯定做到。”轻叹一声,男人的口吻中带上了一丝戏谑,“毕竟我也不希望你和我一样,一辈子孤家寡人。”
干净的纱布贴在伤口上,他咬住绷带的一端快速缠绕几圈,单手打了一个简单的结,然后再咬紧。
一个平平无奇的死结。
……
“我只会打这种结,要么就是死结,你将就一下吧。”青年蹲在他身边,拨了拨在他肩膀上滑稽的蝴蝶结,语气担忧,“喂,不叫医生真的没关系吗?你不会死吧?”
严骁双眸紧闭,因为过度失血和疼痛而面色惨白。冬日的深夜,他靠坐在冰冷的墙壁上,耳畔仍旧响着爆炸般的轰鸣,眼前血雾弥漫,然后被一人的声音和面容渐渐取代——
“羽绒服给你,围巾就算了,我也怪冷的。”
“你的属下什么时候来找你啊,我还是把你送到医院去吧。”
“兄弟,你说句话啊。”
“操,我好像听到有人过来了,是你的人吗?”
他费劲地睁开双眸,凝神辨认片刻,微微颔首。
“那就好。”青年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抱着胳膊一边发抖一边从地上站起身,还打了好几个喷嚏,“我走了,再见。”
严骁没能和他说再见,但是他清楚地把对方的声音和身形全部刻在了脑海里,他以为自己一辈子不会忘却。
然而从第三日起,就仿佛有一种离奇的力量在抹除他关于这一段的记忆,无论他如何挣扎,从病床上苏醒之后,都只剩下了一点残存的碎片。
严骁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一种绝非源于自身,而是看不见摸不着好像在无形中操控着他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实。
冬夜,鲜血淋漓,绑成蝴蝶结形状的绷带......
“他给我发了消息。”
脑海里倏然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严骁脸色黑沉,听着“那人”明显浸着愉悦的属于恋爱中人的语气——“他说,想吃谭记的脆皮鸡。”
“你去给他买。”
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大严:你的小情儿真难哄。
小严:那是我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