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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着风声,宁淮的声音显得沉稳硬朗,“节哀……事已至此,这个世子应该了无遗憾。”

话落,宁淮明显感觉到傅喆顿了一下。

“了无遗憾”四个字简直成了对傅喆最深的讽刺,时禹此生最大的遗憾大概就是遇到我了吧……傅喆深感懊恼不已,却也于事无补,甚至连面对自己曾对时禹说的话都没有勇气承认。

宁淮又道,“至少,不用死无全尸葬身崖底。至少,你曾为他拼死相救,你应是照进他人生里最后的一道光,有卿这般该为无憾……哭完就回去罢,这场仗还没结束。”

宁淮话落之际就已经迈步离去,只剩下傅喆一人呆坐在原地。

时禹这短如朝露的人生,他的新坟连块墓碑都没有,一个小土丘不知道葬着何人,姓甚名谁……好歹这也曾是活在世上有血有肉的人,怎么死后连名字也像被人从世上抹去一般。

傅喆当下也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心情来面对这样的局面,风声仿佛伴着时禹那一声声“姐姐”就像魔咒缠绕在傅喆四周,声声入耳。

与此同时,昨夜的那场与顾延的在马车上的争吵声也随风毫无预兆就闯入傅喆脑海。

当夜两人并没有久别重逢的欣喜,反而是各有心事。

顾延在马车上的一句话就将傅喆打入无底深渊,“本王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阗晟落入时定舟之手。”

经历过那么多人世无常,见识过浴血战场,傅喆早已变得像个惊弓之鸟,她格外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