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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喆鼓着腮帮,眨巴一下眼睛,无奈的道:“咳,这晋阳王对我有恩,若不是他,我也不能拜入暝瑶观门下,也不可能跟大学士求学。知遇之恩,不能不报!我呢,平生最大的想法就是能把自己嫁出去,懂吗,把、自、己风光的嫁出去,不求别的但起码得是个如意郎君。”

时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附议!

傅喆笑着拍了他脑门一下:“你这毛头小子哪里懂我这些恨嫁大姑娘?羡慕你还这么年轻啊!你日后回到牧屿国还记得起我吗?”

傅喆这个看似玩笑的问话倒是刺激到了时禹的神经,时禹忽地站了起来,退后三步,对着傅喆跪了下去,叩了一个响头,他垂着头,低沉的声音从地面处升起来:“时禹永不忘姐姐的救命之恩,他日若能把握住时机,我能位至权极,定会报姐姐之恩。”

这一刻,看着少年的姿态,傅喆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人身上背负着的是她看不懂的“使命”与“信仰”,世间有许多种人,有人追逐名利,有人追逐权贵,有人追逐财富,她的信仰是她自己……她所思所图的要简单很多……

只愿彼时的时禹依旧怀有一颗赤诚之心驰骋天下。

方圆主持顶着风端着那破旧的食盒甫一推门就看见时禹跪在傅喆面前,那光亮的脑袋居然也印出油光来,方圆主持还当是发生什么,赶忙放下食盒就跑过来扶起时禹。

经傅喆说明来龙去脉,方圆主持忽地庄严闭上双眼,内堂纸窗粗糙做工不精,丝丝寒风灌入来,加上天色昏沉,透不进多少光,傅喆跟时禹也看不出方圆大师的神色,只听他双手合十缓道:“《涅盘经》有云‘不生生不可说,生生亦不可说,生不生亦不可说,不生不生亦不可说,生亦不可说,不生亦不可说。有因缘故,亦可得说。’”

时禹闻言对方圆大师也回了一个拱手礼。

傅喆倒是听得云里雾里恍恍惚惚不甚明白,什么叫不生生不可说,什么叫生生亦不可说,这也太拗口了!

反正她是听不懂的,所以傅喆打算转移这话题,她拉过方圆大师在院内的简陋木桌边坐下,从怀里掏出四锭银元宝:“方圆大师,我月钱不多,就这么一些,烦请您腊月来前让人来修葺一下内院,给外头那些僧人跟时禹添置一些厚衣衫,这里山路不好走,香火不盛,傅喆仅尽绵薄之力,全倚仗您了!”

看着那放在缺了一角的残旧木桌上的四个银元宝,方圆大师抬眼看了看傅喆,这双眼看过世间繁华看过人间沧桑,世态炎凉,人生百态,眼下阗晟跟牧屿两国时有交火,许多人都无暇他顾,傅喆还念着这角落的破落寺院,一时间,方圆大师可谓百感交集。

方圆大师对傅喆双十合颔首道:“阿弥陀佛,老衲谢过傅姑娘的慷慨解囊,吾当竭力而为。寺庙虽是破落一些,但也算有瓦遮头,出家人心中有佛,处处皆佛堂。心静则世明安生。”

虽悟得不甚透切,傅喆也双手合十回了一个佛礼,道:“出家人慈悲为怀天下大同,傅喆谨记方圆大师教诲。”

第7章 祸从屁出

傅喆回到晋阳王府已月上柳梢头,阵阵烈风吹散夜空中沉臃的云层,梨花白的月华倾斜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