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那厢像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对旁人的提点置若罔闻:“嘿,还有什么小心不小心,保不准明天牧屿军就打过来了,你想就凭玟政老儿能起什么风浪,再说了,你看他那个弟弟,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听到这话,傅喆不禁心道:这人说话也太伤人了……她静悄悄地抬眼扫了一下顾延。
顾延全然没有方才的嬉闹调笑心情,正襟危坐神情肃穆,深锁眉头愕然地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沉默地听着隔壁传过来的话语。
傅喆心中七上八下,听见旁人这么说自己,不晓得晋阳王是个什么心情?也许已经司空见惯。
不知道晋阳王会不会要自己去教训这些嘴巴不干不净的人。在酒家茶市如此明目张胆议论当朝皇帝跟王爷,单这条就够他们喝一壶。
“嘘,秦兄,真真得忌口,大不敬,可是要杀头!”
显然那个被称秦兄的人也是满腔怨火,他活像豆子落铜盘似的,把所有不满全都喷出来:“让他们来杀,阗晟现在都成什么样了,这日子越过越难,你没看街上行乞的人越来越多吗?他玟政老儿要是得民心,现在那些老臣子怎么都隐居?不就是因为不想帮衬他!谁还不知道他们娘俩那些事,这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的,别说,我们家老太祖以前可是皇宫里头做过内务总管,哎哟……说这事可丑着。”
这么劲爆……这些闲人看来都不是想活命的主!
傅喆谨小慎微瞟了顾延两眼,对刺客杀手她尚不曾赶尽杀绝,何况这都是平头百姓。
若真让傅喆出手,她倒有点为难,傅喆忐忑地等着顾延指示,几番欲言又止,顾延忿然作色只竖起一只手指凑到唇边轻嘘一声:“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屏风那边在此时想起第三把声:“喝茶喝茶!少议论朝廷的事。保命要紧,要我说,换谁做皇帝都不是关键,只要能让我们安居乐业,少打仗就行。是吧,谁做还不是一样。”
此话一出,就有其他人声附和:“刘兄说得有道理,你从肇州回来,京城那边可有什么消息?给我们几个说道说道。”
如此听来,这位“刘兄”应该经常涉足京城地带,不然怎么会有这么灵通的小道消息:“消息倒没什么特别,除了北境边疆战事那些,就是余淼国想求得阗晟庇护,欲与阗晟合力对付牧屿,把他们公主也送上门,联姻。”
此话一出,犹如一声惊雷炸。
显然,顾延跟傅喆也觉得这也是条重磅小道消息,未知全貌不好下判断是真是假,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随后,听见那厢讨论之声顿时四起:
“什么?我们自己都无暇他顾,余淼国还把公主送来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