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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喆一把头发凌乱不堪却像野草般蓬勃,挂着两个大眼袋状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

傅喆睡眼惺忪,挑着眉撇了撇嘴,冷淡地跟顾延说道:“王爷,卑职帮您梳头吧。”

倏忽间,顾延想起昨晚他们二人之间那些不甚愉快的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

傅喆知道顾延心里又在开始纠结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便也自顾自地绕过顾延,拿起被扔到镜前的木梳,深呼吸一口气就开始去解顾延的发髻。

顾延就像个木头人似的怔怔坐在那任由傅喆摆弄。

傅喆的气消了?顾延暗暗的思忖着,正抬眼,刚好傅喆也比着镜子里的他在调整发髻的位置,两人的目光在铜镜里交接。

顾延抿着嘴,还是那般冷然。倒是傅喆比他放得开,“专心”地给他拨弄起头发来。

傅喆先给顾延轻手轻脚地解开发冠,拔了冠梁,用手轻轻打散一把长发,再对比着铜镜再分为一把把发给顾延梳开了,再重新挽起发髻。

看着铜镜里的年轻王爷,傅喆心中也不免感叹,上天虽然没把爹娘赐给你,但给了你一副好相貌,给了你一个好头脑,这脸蛋真是俊俏……

想来那余淼公主也是福气,虽说顾延这脾性的确骄纵成性,但是个有大爱有抱负的有志之士。能嫁给这么俊的郎君,也是美差一件,哪像她,该往哪走都不知道。

傅喆心里暗暗地想,这王爷都要成亲,自己到时候该何去何从?难道还跟着一路保护?皇上该有新任务给她了么?北境边城战火那么盛,会派她去前线吗……

傅喆正想得入神,一下没注意轻重,不小心就扯了一下顾延的头发,连带头皮都像被掀了似的,顾延痛嘴唇都在发抖,听着顾延“嘶——”的一声,傅喆这才回神:“抱歉抱歉,王爷,卑职不是故意的,您稍微再忍耐一下,很快就挽好,戴上玉冠就可以了。”

听着傅喆这般诚惶诚恐的解释,也许自己真的太容易恼羞成怒,顾延忽又想到昨晚自己一番胡闹作为,突然他几不可闻地说了一句:“对不住。”

傅喆以为自己听错了,还大大咧咧地绕到顾延跟前问:“王爷,您说什么?”

傅喆生怕没听清楚顾延交代嘱咐的事又该教训她做事不细致了。

顾延眼底涌出笑意,看着眼前这个太不修边幅也没甚仪容仪态可言的粗鲁姑娘,真的是佩服这个今科武状元的大神经,但顾延一向自诩自己为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跟个小女子赔个礼也不见得是多难堪的事。

遂顾延又定定地看着傅喆,微红着脸,认真地正色道:“对不住,昨晚是本王失礼了!”